過了良久,陳太醫才起身,用錦帕擦拭了手,走至寧國公身旁道:“寧國公,且讓二公子好好歇息,咱們到外邊兒說吧。”
寧國公聽聞此言,便知杜廷風恐怕情況不妙,心一下便沉了下來。
“為什麼要到外邊兒說?我到底怎麼樣了?”杜廷風聽見陳太醫的話著急的想要撐起身子詢問,可是身子骨一挪動就傳來撕心裂肺的痛。
陳太醫沒有立即答話,而是看了一眼寧國公。
寧國公也是一番沉默,倒是一旁的杜廷鈺道:“爹,左右今後都是瞞不過二弟的,二弟情況到底如何,不如讓陳太醫就在這裡說吧。”
寧國公點了點頭,杜廷鈺才看向陳太醫道:“陳太醫,請說吧,可是我二弟情況不大好?”
“的確,二公子胸口傷的傷已經傷及心脈,十分嚴重,這恐怕得要治傷好幾個月可能身體也恢復不到原樣,不僅如此,二公子左臂已經斷了。”陳太醫這才向眾人說出了杜廷風現下的情況。
寧國公夫人眼前一黑,整個人直直的往後墜,當場失聲痛哭起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躺在床榻上的杜廷風頓時覺得自己渾身冰涼,心一下子都跟著沉了起來,那雙黑色的眼眸寫滿了不可置信:“陳太醫,你,你說什麼?”
陳太醫低著頭沒有說話,但正是這樣的態度也可見陳太醫方才說的乃是事實,杜廷風的傷勢就是這般嚴重。
杜廷風不敢置信的抬了抬頭,卻發現怎麼也抬不起來,而且左臂毫無力氣,就連半點兒知覺都沒有。
陳太醫繼續說道:“二公子的左臂筋脈受損,無法修復,今後這左臂便算是……”
廢了二字陳太醫未曾說出來,許是覺得有些傷人。
寧國公的眉頭蹙的更深,上前一步道:“陳太醫,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他的手……”
杜廷風好好的一個公子哥,左臂就這麼廢了,如何讓人接受。
陳太醫為難的搖了搖頭,顯然也說明了態度:“現下我只能開些藥,調養二公子胸口上的傷,但左臂已斷,已是無法了。”
陳太醫便去開了方子,又叮囑了寧國公兩句才離去。
陳太醫剛剛走出房門,就聽到一陣狼嚎聲,正是杜廷風傳來的。
杜廷風右手緊緊抓著床欄,有些不甘心的道:“為什麼!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
“娘,我的左手斷了,從今以後我就是個廢人了!娘,我要怎麼辦?怎麼辦?”杜廷風說著說著竟是流下了眼淚,右手抓著寧國公夫人的手道。
寧國公夫人看了也是痛心疾首,眼淚噴湧而出,心疼的抱著自己的兒子:“風兒別怕,風兒別怕,陳太醫醫治不好不代表別的太醫醫治不好,咱們再請別的太醫來啊!”
“娘,我不想當廢人!我不想當廢人!”杜廷風滿臉淚水,顯得有些狼狽不堪。
“不會的,不會的,我的風兒不會成為廢人的!”寧國公夫人的頭像撥浪鼓似的,不斷的搖著頭。
一邊安撫著自己的兒子,寧國公夫人又抬頭看了看寧國公:“老爺,你快進宮去找皇后娘娘,讓她將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請來,讓他們來給兒子看手啊!”
“娘,陳太醫和龔太醫同為太醫院院判,陳太醫都說二弟的手無法……那就算是請了別的太醫來也是無用的。”杜廷鈺不好直接將無法醫治二字說出來。
“請別的太醫來不行,那就讓皇后娘娘廣貼告示,看誰能治好你二弟的手!”寧國公夫人激動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