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小青轉臉一看何堅站在門口,奇怪的問:“這個點兒你來幹嘛?”
何堅看了她一眼,笑著說:“過來聽你慷慨激昂的政治演講。”他剛才站隊時聽說靳小青不舒服去了醫務室,到了自習室總覺得不放心,偷偷看了看陳卓沒什麼反應,最終還是沒忍住跑了過來,結果還沒進門就聽見她在那中氣十足的教育軍醫,看來是沒什麼大礙。
“……”被他這麼一說,她原本激動的心慢慢冷靜下來,白了趙軍醫一眼坐在那不吭聲了。
趙軍醫一看,心裡樂了,哎喲,這不是男二嘛?看來今天有八卦瞧了,他暗搓搓的在心裡鼓了鼓掌,對何堅說:“怎麼,哪裡不舒服啊?”那聲音陰陽怪氣的,聽得何堅心裡有些發毛。
好在他一路上早就想好了藉口:“前兩天打籃球把胳膊抻著了,來找你拿一盒膏藥。”
“抻著胳膊呀,幸好不是腰,年輕人要注意,千萬不能傷到腰,很關鍵哦。”趙軍醫轉身去開藥櫥,嘴上也沒閑著。
靳小青在派出所聽多了老民警們的葷段子,倒也沒覺得啥,何堅臉上就有點掛不住了,不自在的看天看地,等拿到了膏藥,又不願先走,就在那墨跡。
趙軍醫心裡暗笑,故意給他創造機會:“我今天也沒事,你倆就在這陪我玩會兒吧。”
靳小青翻了個白眼:“切,誰要陪你玩,找你的大一小女生去。”
“小青啊,你不要老拿有色眼鏡看我嘛,這事真不是我的問題。”
“你若盛開,蝴蝶自來,承認吧,你就是那朵招蜂引蝶的交際花!”
“噗~”何堅還是第一回 聽說有人把男人稱作交際花的,忍不住笑了出來。他這一笑,靳小青也不好意思在板著臉,刀槍劍弩的氣氛緩和下來。
趙軍醫這才有機會好好解釋:“我這人就是話多了些,可對愛情是絕對忠心的,你不能把天下烏鴉想的一般黑吧?啊不對,我不是烏鴉!”
“哈哈哈哈”他這一說,把其餘倆人都得爆笑不止,這下終於完全放棄了對峙。
等笑完了,靳小青心裡的氣也消得差不多,這才心平氣和的問:“你倆打算怎麼辦啊?這都快畢業了,下學期還要實習,能見面也就幾個月,難道還真畢業就分手啊?”
何堅一聽她問這個,想到她跟陳卓,心想這個問題,恐怕她自己也很苦惱吧?
趙軍醫難得沒有嬉皮笑臉,一臉平靜的說:“那有什麼辦法?我不可能從學校調去她那裡,難道讓她一個小姑娘為了我留校嗎?”
他這麼一說,靳小青愣住了,原來,趙軍醫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只是沒跟人說起過。的確,如果說跨軍區調動很難,那麼從學校往外調,就更難了。如果林萍留校,那就意味著放棄了在原籍的所有關系,在晉職晉銜評職稱上面,完全沒有優勢,只能靠自己。
她沉默了,就算知道這個問題的嚴重,可真正面對時,才發現現實總是更加殘酷,想到自己跟陳卓,如果原本還有一線希望,那希望現在也慢慢的在熄滅。
因為這個沉重的話題,屋子裡的三個人都沒再說話,趙軍醫也沒了看八卦的興致,催著他倆趕緊去上自習。
靳小青跟何堅從醫務室出來,在安靜的校園中走著。靳小青突然問:“你當時為什麼跟女朋友分手啊?”
何堅一愣,淡淡的說:“因為見不到面,她在外地,我又不能常出去,一個月也見不到一回,加上大一手機管得嚴,沒法打電話,聯系都很不方便,所以就……”
他說著說著,發現當初以為會很難忘記的那些事,已經許久沒有想起,原來,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回憶和感情,最終什麼也留不下。
靳小青聽他說的話,原來也是因為距離,所以,兩地分隔,真的很難撐下去吧?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或許是想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證明一切還有希望,可最終發現,那不過是幻想。
兩個人正走著,突然身後有人喊了一聲:“同志!”
一聽這聲音,他倆腦子裡自動響起了警報,在校園裡唯一能用這種稱呼的人只有一種—糾察!一回頭,果然一名帶著軍帽紮著武裝帶胳膊上還戴著紅臂章的小戰士正向他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