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小青跟何堅打了一輛車坐在後排,前面坐了個別的隊師哥,不知道跟誰打著電話。他倆坐在後面閑聊,靳小青偶然瞥到他的手,心裡一動,問道:“你手上是不是有一道疤?”
“你怎麼知道?”何堅奇怪的看她一眼,抬手看著自己的左手,上面果然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因為時間久遠顏色變得很淡,卻仍然突出表面,看著有些猙獰,疤痕旁邊有一層繭,應該是常年打籃球磨出來的。
“哦,就是偶然看到的,怎麼弄的,那麼深一道?”她微微皺了下眉頭,看著那道疤痕不由心疼起來,在手心一定很疼吧?
“高考完那個暑假打球不小心摔倒了,正好地板有一塊木頭翹起來手蹭了上去,差一點傷到筋,醫生都說這手差點廢了。”何堅笑著說,好像手上那個人不是他一樣。
“真嚇人。”她撇了撇嘴。
“男生哪個沒受過點傷,都是小意思。”
陳卓就沒受過傷,她腦子裡突然跳出那個名字來。是啊,他那雙彈鋼琴的手一定保護的很好,連指甲都修的整整齊齊,簡直不像是男生的手,想到這個,她不由嘆了口氣,這都一星期了,怎麼還沒放出來啊?
何堅見她莫名嘆氣起來,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也不好多問,於是轉了個話題,裝作漫不經心的問:“你跟童喬很熟嗎?”
“哦,也沒有,就是上次坐火車偶然碰見的,又在一個省,所以聯系慢慢就多了。”靳小青隨口答道。
一聽這個,何堅心理就開始後悔。上學期放假前,童喬特意打電話讓他幫著打聽靳小青坐哪趟車回家,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跟她是老鄉的。本來不想幫這個忙,可他又想不出理由拒絕,只好去負責統計車票的男生那看了一眼把車號發給童喬。
沒想到這家夥居然這麼有心眼,訂了跟她一趟車。從他倆這麼熟絡的說話來看,恐怕已經聯系一段時間了,早知道這樣,就不……
想到這,他自己都楞了一下,就算知道會這樣,他又能怎麼樣呢?告訴童喬靳小青是有男朋友的?不,他發現自己鬱悶的不是這個,而是靳小青跟童喬說話的那種態度,讓他心裡很不舒服,有一點點的……嫉妒?
這時車停到了學校門口,三個人下了車,整了整軍裝和軍帽往大門走去。何堅走在最後,看著面前那個女生的背影,突然不明白自己對她是什麼樣的想法了。
他腦子裡有些混亂,這個發現好像突然跳出來,又好像在心裡藏了很久。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注意她的一舉一動,她的笑,她的不高興,甚至是面無表情,只是從來沒沒想過,這一切是因為什麼。
他低下眼簾,故意不看走在前面的那個人,好像這樣就能不再想這件事,也不用再想她。
靳小青進了校門,突然發現何堅不見了,前面那個師哥還有事,打了個招呼就先跑了,等她回過神來一扭頭,發現何堅在後面幾米處慢悠悠的走著,不知道低著頭想什麼。
她站在那等著,待他走近了才笑著問:“你想什麼呢?”
“沒有,走吧。”何堅淡淡一笑,心裡卻嘆了口氣,剛才她那一笑,他就明白,自己心裡好像已經把這個女生放了進去,只是,還能拿的出來嗎?他不知道。
兩人一起走著回到宿舍樓,靳小青正說著剛才展覽的事,冷不丁感覺有一道熟悉而有陰森森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習慣性的往那扇窗戶看去,果然,許久沒有出現人影的視窗正站著一個人。
她先是一愣,接著興奮的沖那人使勁揮手,也不管現在這個位置正好在隊長窗戶外面。何堅站在一旁看她高興得一個勁擺手,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陳卓正站在宿舍窗前往這邊看,心裡一沉,不自覺的加快腳步走進教學樓。
靳小青光在那樂的揮手,只聽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靳小青,你自己個在那傻樂什麼呢,還不趕緊過來銷假。”
一轉頭,隊長正趴在視窗瞅她呢。“是!”她吐了吐舌頭趕緊沖進宿舍樓,去隊長辦公室把外出證交了,又大體彙報了外出情況,這才回到宿舍。
扔下軍帽她就急不可待的往外跑,沖到陳卓窗戶外面,果然看到他還站在那裡。她興奮的扒著窗戶問:“什麼時候回來的啊?怎麼沒提前說聲?”
“剛回來,本來說要隔離到週末,後來校醫院接到通知說沒什麼大問題,就提前放人了。”陳卓居高臨下的看著窗外那個興奮的小臉,表面不動聲色,心裡還是挺高興的。
他一聽說可以回來,第一個收拾行李坐在那等著,回到宿舍就給她發了個簡訊,卻沒等到回複。正站在視窗尋思這人去哪了,就看到她跟何堅穿著軍裝戴著軍帽走了過來,頓時心裡有點不舒坦,他被關起來,她居然還有心情跟別的男生外出?
直到看到她見到自己那股興奮勁兒,不順的這口氣兒才好了些,不過,他還是問道:“出去幹什麼了?”其實,他更想問的是,你為什麼跟何堅一起出去的?
“跟地方大學有個聯誼,就上次籃球比賽那個,人家邀請我們去看展覽。”她一看陳卓那陰晴不定的臉,心裡一虛,又加上一句:“籃球隊的人都去了。”這樣該放心了吧?
“籃球隊?就是上次給你寫信那個?”某人一聽,原本放晴的心情又轉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