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林萍還只是疑惑,那賈文峰就可以說是鬱悶了。原本老大心情好的時候,他還能湊過去問問作業,結果這兩天旁邊冷的跟冰窖似的,一向察言觀色的他說話都小心翼翼,生怕那冰刀一樣的眼神過來,心裡就瓦涼瓦涼的。
其實多大點事兒啊,女生不都是一兩句話哄哄就好嘛?偏偏他這個老大死心眼,還是個悶葫蘆,秉持著把沉默進行到底的原則,硬是把小矛盾升級成冷戰,傷及了他這個無辜群眾。
陳卓也沒想到靳小青居然跟自己玩起了冷戰,而且做好了長期作戰的準備,原本說不出哄人的話,這個時候就更沒法說了,他心裡也納悶,怎麼一件小事就氣這麼久?他哪裡知道,女生生氣從來都不是就事論事,而是態度問題。
別看一件小事,處理不好就會引發連鎖反應,把那些舊事翻出來這麼一串,很容易就得出一個結論:他其實沒那麼喜歡我。只要這個想法冒了頭,嗯,那就接近世界末日了。
轉眼又到了選修課這天,靳小青不用看也知道後面座位少了一個人,想到餘寧這會兒怕是也坐在那個講堂裡,她心裡就是一陣不舒服,臉上就更不好看了。
想想自己選的那門可要週五晚上才能開,林萍因為週五要參加老鄉們聚會,所以沒選這門課,到時候只有她自己坐在那麼大一個講堂裡聽課,心裡就覺得後悔,早知道就跟陳卓選一門了,哪怕無聊,坐在他身邊也好啊。
哎,不對,幹嘛要跟那人選一門課,哼,連哄哄她都不會,她才不稀罕跟他坐一起。她心裡兩個小人自說自演著一出戲,結果一個晚上什麼也沒幹,光發呆了。
下自習時林萍說要去別的繫有事,於是她獨自一個人拎著書包往回走,看著一路上別人都有說有笑,心裡更是悽涼,忍不住嘆氣。
“靳小青!”不知誰在後面喊她,回頭一看,是何堅。
“哦,叫我幹嘛?”自從上次那封信以後,何堅好像總躲著她,大概是覺得不好意思吧?其實沒什麼啊,那信又不是他寫的。
“請你幫個忙,”何堅從書包裡拿出一本書地給她,說道:“我這書快到期了,這幾天有籃球訓練過不去,麻煩你幫我還了吧。”
她答應下接過書放包裡,兩個人一起往宿舍樓那邊走。何堅其實挺尷尬,自從上次那件事以後,每次陳卓看他的眼神就好像有種特別的情緒,說不上來什麼感覺,總之讓人心裡毛毛的。他就想是不是靳小青把那封信的事說了,所以……
想想自己確實這件事做的有點不靠譜,明知道人家有男朋友還幫著捎信,可是回絕這件事吧,他做又不大合適,反正怎麼著都不對,裡外不是人。
所以連帶著面對靳小青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幾次遠遠看著她走過來,忙拐了個彎或者直接裝沒看見避開了。不過都在一個隊裡面,抬頭不見低頭見,老這麼別扭著也不行,所以才找了個還書的藉口。
看到靳小青沒什麼特別反應,他就放心了。兩人一路走著,說起了選修課這回事,沒想到,他倆選的竟然是一門課!
“沒想到你一男生去聽古詩詞。”靳小青有些詫異。
“那有什麼不能聽的,我高中時候還參加過市裡的詩詞比賽呢。”
“哎喲,沒想到你還琴棋詩樣樣俱全吶。”
“不敢不敢,就頂多背背古詩,彈彈吉他,下個象棋。”
“真好,我就一點才藝都沒有,光學習去了。”她語氣有些惋惜。
“學習好就很厲害了。”何堅笑笑。
“也沒好哪去啊,咱麼還不是來了一所學校。”靳小青笑著說。
“也對,這叫殊途同歸?”
倆人一路聊著回到教學樓,各自回了宿舍。靳小青整理書包時,拿出那本何堅要還的書,是一本古龍的《七種武器》,她一笑,想起上次兩人討論武俠小說的事來。那時候她說古龍好看,沒想到他還真去看了啊。
她突然想起陳卓看的那本玫瑰之名,拿出手機百度了下,好像真的是一本懸疑小說,有些好奇,去網上買了一本郵回家去,想等放寒假的時候看看。
還有一個多月就放假了,到時就見不到他了呢,她這樣想著,突然就惆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