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大家對交誼舞比賽的興趣寥寥,畢竟耽誤了無數個週末外出的機會,僅僅獎勵一次外出實在是有些得不償失。在得知清明節放假三天的訊息後,隊領導為了激勵大家,決定將獎勵改為清明節三天外出機會。
這個訊息一放出來,那些主動被淘汰的學員們一個個捶胸頓足,恨不得去求隊長再給一次機會。可惜複活賽是不存在的,剩下的十對選手中還要再淘汰一半,因獎品的誘惑太大,大家一個個摩拳擦掌,將這件事當成了一項重要的政治任務。
靳小青倒是想得第一,可她一看旁邊餘寧跟何堅那對,心裡就洩了氣。技不如人,不服不行。連練習都沒了精神,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
陳卓就看不來她這種滅自己志氣、漲他人威風的性子,趁著一回休息時間跟她攤牌:“你還想不想的第一了?”
她蔫蔫的抬頭看了陳卓一眼,沒底氣的說:“當然想,可這是光想就行的嘛?競爭對手那麼強大,完全沒有勝算。”
“還沒上戰場就想打敗仗,真有出息。”
她難得沒有反駁,伸腳提著地悶頭不說話。
“技術不行,可以用別的取勝。”
“嗯?什麼意思?”她抬起頭來看著陳卓。
只見他一指在一邊練舞的餘寧和何堅說:“你看看,其實一直是餘寧配合著何堅跳,如果把你跟何堅放一塊,那就是沒戲。”
“切,這不明擺著埋汰人嘛。”她一撅嘴,臉上滿是不高興。
“這是戰術分析,別帶個人情緒。”陳卓接著說:“你看他倆配合的不錯,但是隻能一首曲子練,要是換一首,絕對出岔子。”
“那又怎麼樣?參賽曲子都是定好的,難道你想破壞規矩?不是吧,拆自家人的臺有點損了哈。”
“你想什麼呢。”陳卓瞪了她一眼說:“如果咱們隊是這樣,相信樓上那個隊也差不多,所以只要抓住這一點就行。”
“說得輕巧,怎麼克服啊?難不成咱們還能玩出花來?”
她這一句倒是提醒了陳卓:“對,咱們就得玩出花來。”
靳小青沒明白他什麼意思,只看他向坐在一旁的章老師走過去。章老師從第一節 課開始就很欣賞陳卓這個有氣質的男生,見他過來跟自己請教,很痛快的就答應了。
靳小青在這邊不知道他跟章老師說著什麼,沒多會見他回來,好奇地問:“你跟章老師說什麼了?”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等著吧,還不知道鹿死誰手呢。”陳卓臉上露出淡淡的自信笑容。
靳小青心裡埋怨他小氣的連自己都不告訴,想著究竟他能玩出什麼花來。不過陳卓一直以來給她的感覺就是特別穩,以她大八歲的心理年齡來看,這孩子是個非常有主見和判斷力的人,簡直不像是一個二十歲的大學生。
她偶爾會琢磨陳卓這個人,畢竟多活了八年,心理上更成熟了些,總覺得陳卓是個跟別人不一樣的人,在他這年紀的男生大多是躁動的時期,言行舉止難免毛躁,就算是少言寡語也難保不會有什麼沖動的行為。
而陳卓就像是平靜湖水上的一葉扁舟,雖然偶有波瀾的影響,卻被穩穩地控制好方向,不會偏離。這種人在當年可能她並不會在意,可以現在的眼光來看,卻是與眾不同。
或許他的家庭將他教育成這樣的性格,又或許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很有自制力的人,不管如何,她都覺得他冷靜的有一些可怕,倒不是害怕他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而是害怕自己心裡想的什麼會被看穿。
是啊,她自己本身就是個不能說的秘密,重生一次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又有誰會相信呢。她努力想去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大學生,可是心裡卻不由自主的想起經歷的一切,這個時候就會不自覺地表現出一種茫然、沉靜的表情。
陳卓看著旁邊那個發呆的靳小青,覺得這時候的她似乎與平時截然不同,完全是兩個人一般。那個傻乎乎帶著一點天真的羞澀女生,偶爾會像現在這樣沉思著,眼神變得深邃起來,不知在想著什麼。
他在隊裡沒有什麼特別要好的人,因為心理上的早熟,讓他在學校幾乎找不到可以交流的人,那些青春年少的行為在他眼裡是如此幼稚,早已習慣了做一個旁觀者和思考者,不想置身其中。
唯獨身邊這個女生,總是會不經意的吸引他的目光,她幼稚的時候令他無語,卻又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種連他都難以理解的神情,那種經歷豐富的人才會有的表情,讓他好奇她究竟是怎麼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