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被她看了個正著,也是一愣,嘩的一聲就把窗簾拉上了。只留下靳小青一個人呆呆的站在那,老半天才回過神來,完了,剛才她唱的那麼專心,又搖頭又晃腦的,就差拿個麥克風擺pose了,不知道那人從什麼時候開始偷看的,媽呀,丟死人了!
她慌忙抱著臉盆跑回宿舍,越想越覺得丟人,連帶著那人也埋怨起來。不知道什麼叫非禮勿視嘛,沒見過唱歌啊,有什麼好看的,真是!越想越氣,她將那個窗戶上的臉牢牢的記在心裡,都在一個隊跑不了他,早晚會知道那人是誰。
要說那男生也是倒黴,當天晚上集合遲到,就被隊長點名批了一頓,靳小青將他名字聽得清清楚楚,哼,陳卓是吧,等著瞧!
要麼說有個詞叫做狹路相逢,第二天打掃公共區衛生的任務交給了五班六班共同負責,五班班長靳小青,六班班長陳卓。
當兩個班拿著掃把簸箕在宿舍樓前集合時,不知為何,班員們都感受到來自兩個班長之間的不尋常氣氛。靳小青瞪著眼前這個個子比她高一頭的男生,哼了一聲就板著臉帶著隊伍往外走。
陳卓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聽旁邊賈文峰拍著他肩膀說:“班長,你怎麼得罪人家啦?”
“哪有。”陳卓想起那天晾衣服的事兒,心裡一笑,小丫頭氣性還挺大。
“你可小心點兒,五班班長可是高冷範兒,據說一個多月就沒見她跟男生說過話,”賈文峰嘖嘖了兩聲:“上次跟她走了個對面,她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那是因為你長得太挫了。”陳卓面色淡淡的說。
“……有這麼聊天的嘛?”
陳卓一邊往前走,一邊用餘光瞥了眼走在前面的靳小青。高冷?沒看出來啊?上次他剛睡醒,迷迷糊糊的走到窗前曬曬太陽,就看見窗前站著個女生在晾衣服。她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似乎心情不錯,戴著耳機的頭輕輕晃著,嘴裡哼著一首他從沒聽過的歌。
不知是剛睡醒還是那幅畫面太美好,在陽光下的她看著那麼恬靜,有那麼一瞬間,他腦中一片空白,就那樣呆呆的站著,直到她突然轉身發現了他,那張臉立刻僵在那,他才慌忙拉上窗簾,過了一會兒偷偷從簾縫偷偷向外看,她被嚇到一般抱著盆就往宿舍跑,那情景讓他莫名心情特別好,這女生真有意思。
靳小青可不知道自己被人關注著,這會兒她正氣呼呼的跟林萍說起與陳卓的八字不合,林萍無語的看著她說:“人家不就看了你一眼嘛,有什麼大不了的?誰讓你在人家窗外嘚瑟來著?”
“他剛才還沖我冷笑來著,明明是取笑我,這簡直是我的人生汙點啊~”想到當時那尷尬的場景,她簡直忍無可忍,恨不得再重生一回把這一段抹掉。
“我記得陳卓好像是咱們隊高考排名第一來著,”林萍想了想說:“對,就是他,我說這名這麼熟,記得上次在隊長辦公室看過花名冊,他數學居然差點滿分,簡直非人類!”
“哼,我語文作文還差點滿分呢。”靳小青心虛的回了一嘴,終究還是底氣不足。她雖然高考英語語文名列前茅,理科卻是在及格線徘徊,要不是那年數學最後一道大題難度大了,估計這個軍校名額沒她的份。
說著說著到了衛生區,男生負責掃地,女生負責草叢裡的落葉,分工明確,倒也井水不犯河水。靳小青看著那一片片落葉,突然想起小時候玩的“槓老槓”,跟林萍倆人一人一根葉柄玩了起來,正玩的開心,突然有人拍她肩膀,她一回頭,看到賈文峰手裡挑著什麼東西放在她眼前,仔細一看,是一條紅色的毛毛蟲。
“啊~~”她嚇得直接從草叢裡蹦出來就近拉了個人躲在他身後。其實小時候她是不怕毛毛蟲的,直到又一次被毛毛蟲蟄了手,那種刺痛持續了大半天,從那以後便見之色變。
她躲在那人身後,沖賈文峰喊道:“賈文峰我警告你不要過來!”之所以能叫得出他的名字,是因為上輩子賈文峰就是個喜歡惡作劇出了名的人,女生們沒少被他捉弄過,但是,就是這個男生,最後畢業那一天卻哭的稀裡嘩啦,成為靳小青對大學生涯最後的記憶之一。
這會兒賈文峰正在興頭上,才不管她怎麼想,獰笑著就往這邊走,嚇得靳小青拽著面前那人當盾牌,一步步往後後退,這時突然有人喊了聲:“隊長好!”
經歷了一個月的磨練,大家對這句話都産生了巴甫洛夫反應,賈文峰聽了忙回頭看,沒留神手上趴著毛毛蟲的樹枝被人敲到地上,待他轉過頭來時,一隻穿著綠膠鞋的腳正踏在那條毛毛蟲上,頓時汁液四濺,場面立刻尷尬下來。
賈文峰一側臉,看到伸腳的正是林萍,他又看了看那條一命嗚呼的毛毛蟲,突然大喊道:“小強,你怎麼了小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