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凌也看了過去,發現是一個有些眼熟的人,只見那人用一種讓她有些不自在的、熱烈的眼神看著她。
她仔細一想,才想起兩年前臨溪鎮招生選拔之時,那人曾作為阿修的侍衛跟隨其後。
來人面容清秀,身形偏消瘦,有著堪比女子的美貌和細腰,看起來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跑,真不知道這樣的人怎麼能擔當統領之職。
說起來,她這麼久了才近距離接觸到第三個侍衛,也不知道當初那四個侍衛中的第四個又是個什麼角色。
“皇上口諭:將奸細收監候審,禁止用刑,違者,斬。”
花樂單手撐在腰間佩劍之上,從容不迫地走了進來,但是眼中那絲熱切卻有些詭異。
他半開玩笑道:“寺卿大人,我這是在救你。”
“皇上從不干涉大理寺審問犯人,怎會有如此口諭?”
寺卿半信半疑地看著花樂。
“你若不信,大可親自去問皇上。”
花樂自信地看向他,想起了之前在皇上寢殿之上兩人發生的對話……
“混賬!這是朕的天下,還是他安王的?”
“陛下息怒。此事還有諸多疑點,安王是擔心您放跑了真正的奸細呀。”
“哼!你回去告訴他,老祖宗都不知道歸西幾百年了,不要以為仗著祖訓就能胡作非為!只要他威脅到朕的統治,朕、絕不手軟。”
“是是是,陛下息怒。但您應該知道,安王絕無謀反之意,被抓之人乃是他的人,他自然是要管的。”
“他在學院還有人?哼,怕不是整個晏城除了我都是他的人了!”
“怎麼會?整個晏興國都是陛下的。只是……陛下真不打算承他的情了?”
“……”
“只是一道口諭,若是陛下不許,小的也沒法跟安王交代呀。”
“傳朕口諭,就說……唉算了算了,你自己編去吧,別再來煩我了。”
“謝——陛下!”
一直以來,他都是安其修安插在皇宮內的內應,不是為了策劃謀反,只是為了更方便地和宮內互相傳訊。
為了儘快博得疑心重的皇上的信任,他甚至決定兵行險著,主動暴露自己的內應身份,謊稱自願替他做安王身邊的內應。
皇上一開始只是半信半疑,但是花樂時不時給他帶來一些看起來關鍵實則並不重要的資訊,這一來二去,皇上就完全相信他的忠心了。
“不必了。只是這……禁制術符和刑架合起來是一套完整的刑具,是宮內製寶局花費了大心血才定制而成,堪比二品寶器……”
這樣一套刑具對用材和手藝都十分挑剔,制寶局內技藝最高超之人乃是一名二品制寶師,就算放眼整個大陸也是不遑多讓的大師級人物。
且不說材料難尋——遠征隊尋遍了天南地北也只找到了一小塊符合大師要求的材料,而且有點能力的匠人多半有些古怪的脾氣。
上次沒湊齊材料,大師死活不肯用替代的材料,最後還是安王慷慨解囊,從據說是祖上相傳的雜物中拿出了那種材料湊齊了活。
即使如寺卿這般不在意身外之物之人,在意識到二品刑具被毀壞之後,都忍不住心疼了一把。
“這你放心,全算在安王賬上。想必你們也聽說了,她是安王近年相認回來的姐姐……”
花樂說著上前替伊凌解綁,他的動作甚至有些顫抖,彷彿在對待什麼稀世珍寶,眼中的狂熱在面對她的時候更是從未有所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