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座山是你的本體?”安其修只看了一眼前來查探的花花,而後接著詢問黑衣男子。
“回吾主,是。”黑衣男子依舊恭敬地低著頭。
“整座山突然消失太引人懷疑了,你用這個化作與原來一模一樣的山峰,等到動盪的風聲過去,你再來替我取回。”
安其修手腕一轉,一個乍看之下十分普通的泥團出現在他掌中。
“是。”黑衣男子將其接過,這是可以依靠自然力幻作萬般模樣的深淵遊泥。
此物生於萬丈深的海底,原是活物,是世間最為奇特的妖獸之一,最善偽裝,最喜吸食自然力。
安其修給他的遊泥已死,但被注入自然力後仍能根據使用者的想法變化形狀模樣,失去了妖獸的意識反而變得更容易控制。
黑衣男子嘗試著注入自然力,只見遊泥在他掌心變成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下一刻又變作了小型的橫斷山。
深淵本就難以抵達,遊泥更是鮮為人知。
見此別人也許會驚掉下巴,他卻待之如常物。因為早在七千年前,他就隨著主上四處征戰,深淵只能算得上是一處遊玩的地方。
他是龍甲,主上墜落之際金蟬脫殼的那層鱗甲。
“那個……你叫什麼名字?”安其修叫住準備離去的黑衣男子。
“小的沒有名字,還請吾主賜名。”黑衣男子語氣十分激昂,但是說完又有些後悔。
唉……怎麼又要取名字?安其修只道心中苦悶誰人知曉。
“我屬下都得姓花,你既然是鱗甲,那就叫花甲吧。”
安其修說完還有些得意,還好他自創了簡單易記的取名法,雖然屬下似乎多有不滿,但他是主子,愛叫啥叫啥。
黑衣男子一副早知如此、生無可戀的模樣:人類六十歲稱為花甲,他雖活了千萬年,但仍是青年啊!
“這怕是不妥吧?我深知我只是吾主身上掉下來的一層鱗甲,自是不能代表吾主,但您也不希望將來……”
他還聽聞南冥之人會將貝類寫作花甲,他才不要被叫作那種任人宰割的海鮮。
“你要是不滿意自己取一個去!”餘光瞥見花花在偷笑,安其修有些急了。
“花、花鱗?”他的性子和思維多半隨了主上,換言之,他也不會取名啊!
“不成不成,和凌兒的名字念起來有些重了。橫豎你也取不出好名字來,再廢話我就不要你了!”
現在的屬下真是一個比一個能氣人!
“是、是!”花甲的名字就這麼定了。
看著花甲離去的背影,花花有些幸災樂禍:這個關係戶也不怎麼樣嘛,還以為主子會對他多有偏袒。
……
一切準備妥當,花甲就被安其修安排給了花花。
“花甲,原本我們主子是隻收十二個侍衛的,只因感懷你的忠心,才破例收了你。你可要知恩圖報!”
“是。”
“還有,你排行十三,我是老九,你還得聽哥哥們的話。”
“是。”
“你除了‘是’還能不能說點別的?該不是不想搭理我吧?”
“不是。”
“……”
兩人隱匿到暗處,去往花落的方向。
好在花甲只是話少,能力還是堪用的,花花見他移動速度不凡,才沒多說些什麼。
伊凌這邊,眾人又覺得空氣一陣扭曲,再反應過來就從鳥語花香的平原回到了樹木叢生的橫斷山。
橫斷山竟然沒有斷裂,剛才的一切只是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