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嗔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可那群蠱蟲就像是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根本不敢靠近無嗔分毫。
楚淖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又瘋狂的朝自己身上刺了幾下,好能夠放出更多的蠱蟲。
而此時的無嗔只是有些悲憫的看了一眼幾近癲狂的楚淖,將自己隨身攜帶的布袋開啟,咬破手指滴了一滴鮮血進去。
而後雙手合十,盤腿坐下,將布袋放在自己面前半步遠的地方。嘴唇輕輕蠕動,念著一些雲子維根本聽不懂的咒語。
雲子維一直注意著石室內的動靜,他清楚的看到,之前不敢靠近無嗔的那些蠱蟲就像是聞到了什麼美味的東西一般,爭先恐後的朝著布袋子裡湧去。
而聽著無嗔口中的咒語聲,楚淖先是頭痛欲裂,緊接著胸口處湧起一股劇烈的疼痛,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鑽出來一般。
楚淖痛苦的癱倒在地,為了緩解疼痛,只能不停的去拿頭撞一旁的寒冰棺。
“啊!”
就在此時,楚淖痛苦的大叫一聲,雲子維眼尖的瞧見,似是有什麼紅色的東西從他的胸口處爬了出來朝著他們這邊而來。
待到那東西爬近之後這才發現,竟是一隻遍身硃紅,頭部性狀酷似剪刀的蟲子!
縱然巫咸已滅國多年,可這麼多年來四國之中關於它的傳說卻是絲毫不少。
雲子維曾經亦聽說過,巫咸之人下蠱,分為母蠱與子蠱。
想來眼前這個個頭不小的“紅剪刀”便是母蠱了吧。
此時他也終於明白為何無嗔請求他將無關人等屏退,如此場景若是叫旁人看去,指不定又要一場大風波。
待到那隻紅色的蠱蟲慢慢鑽進布袋之後,無嗔快速的紮緊袋口,朝著雲子維道。
“還請施主借貧僧明火一用,此等害人邪物原不應存於世間,如今它們吸人精血,已小成氣候。
必須除之以絕後患。”
雲子維亦不多問,連忙將火摺子打著,在無嗔的示意下直接扔到了布袋上。
火苗頓時竄的老高,隨著禍事越來越大,更是可以聽得見布袋中那些蟲子被燒時的“啪滋”聲。
而阿央的眼神一直都停留在楚淖的身上。
母蠱自楚淖的身體裡爬出之後,楚淖整個人雖不再感到難以忍受的疼痛,卻也徹底的失去了生氣。
只能靠著寒冰棺,卻無法再去做更多的事情。
阿央親眼看著楚淖如何變成北蜀國隻手遮天的國師,如今又親眼看著他淪落到如今地步,說不清心裡究竟是痛快還是惘然。
“我早就勸你收手了!
你從那本禁書上學來的邪術,又如何能敵得過我們巫咸國的正統大巫?”
……
另一邊,楚嫣也已經被死士們帶到了書房外。
見書房被人重兵把守,他們若繼續扛著楚嫣實在是不方便行事,便解了她的穴,帶著她從另外一個可以通向石室的入口悄悄溜了進去。
楚淖再也不能掀起什麼風浪,但云子維還是不能徹底放心,走到離楚淖還有半步遠的距離之時便停了下來。
拔出腰間佩劍冷冷的指著楚淖的心口處。
“你已經徹底輸了。皇上的旨意雖是將你擒拿回宮,可若是你依舊不死心,本世子也不介意現在就了結了你。”
得知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復生之術能夠復活自己所愛之人的那一刻,楚淖就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
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復活他的澄兒,可如今,這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澄兒若不能復活,那他要權力,要長生還有什麼意義?
或許……或許死了就能去見她了。
楚淖看著眼前的那柄長劍,忽然一笑,用盡全身僅剩的力氣撞了上去。
長劍整個沒入了楚淖的身體裡,便是雲子維也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弄得愣在了原地。
楚淖卻全然不顧,只是死死的抓住長劍的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