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能言善道,怪不得能從一個小小的浣衣局宮女搖身一變成皇上宮中服侍的侍女。
正巧,本宮今日親手做了幾樣精緻的小點心,你替本宮一起送進去吧!”
惠修儀話音剛落,她身後的宮女便將小食盒內的桃花酥放在了桌上。
容歡眉心微動,並未立刻應下。
吳內官見狀連忙上前幾步,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
“娘娘,這是規矩,凡是要給皇上所用的食物,皆要先行驗毒。”
“應當的,吳內官請便。”
惠修儀面上溫柔,並不生氣。
吳內官亦是動作乾淨利落的用銀針在桃花酥上紮了幾下,見沒有異樣便招呼容歡將東西裝入大食盒。
桃花酥沒有問題,吳內官並不驚訝,因為他並不覺得惠修儀會蠢到在她親自帶來的東西中下毒。
那樣還沒有送到皇上的面前,她自己便會先被關進天牢。
況且,不管有沒有毒,慎皇貴妃陣營之人送來的東西,都不可能真正的送到皇上的面前。
更何況如今的皇上昏迷不醒,每日也只能勉強服下軟粥與羹湯,如桃花酥這樣的糕點,他如何吃得?
容歡低頭站在一旁,將食盒中原本的東西一一拿出放在桌上,而後端起惠修儀帶來的那碗桃花酥便作勢放進去。
惠修儀的目光一直落在容歡的動作上,當她瞧見食盒中用普通白玉瓷碗盛著的翠玉羹之時,目光微微滯了一下。
“本宮不是記得,皇上所用之物都是有規制的嗎?
便是用膳,皇上用的也該是金龍飛天花紋的瓷碗與箸才是,你這宮女怎可用如此普通的器具去盛放?”
“娘娘別生氣,阿清這丫頭也不過是近些日子才提上來的,有些規矩不太明白。
不過人卻是難得的妥帖穩重,許是底下的人見她眼生不夠重視這才疏忽拿錯了器具。”
容歡還未說話之際,吳內官就已然站出來替她解了圍。
吳內官雖是好意,可如此一來,反倒惹得惠修儀更加多注意了容歡幾分。
“吳內官對這個小宮女,倒是維護的緊。”
吳內官聽得惠修儀如此說,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對勁,反而是賠笑道。
“不瞞各位娘娘,這阿清是奴才進宮前所收義子的唯一血脈,前些日子那義子得病走了,留下這麼個孤苦無依的女兒。
奴才這才打點一番讓她進了宮,先在浣衣局當了一些日子的差,而後才尋個理由給提到了奴才身邊。
還望各位娘娘看在奴才的薄面上,就饒這丫頭一次。”
得知眼前的宮女同吳內官沾親帶故,幾人的眼中頓時劃過一絲瞭然。
不僅如此,惠修儀的心裡更是打了些別的心思:
這吳內官既然如此在意他這個義孫女兒,甚至不惜讓他這個皇上面前的紅人放下身段同她們賠笑。
可見這個阿清對他的重要性,如此一來,那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若是能將這阿清控制在她們手中,還怕拿捏不住吳內官嗎?
如此想著,惠修儀同慎皇貴妃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忽然換上了一抹親切的笑意。
“既是吳內官的親人,本宮自然也當多給幾分薄面。
只是這皇上所用的器具規格都有其規矩,這乃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輕易疏忽不得,阿清下次可要記住了,下次絕不能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