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皇並未直面回答楚淖的這個問題,反而是如同踢皮球一般將問題又踢回給了楚淖。
這並不是北皇與楚淖之間的第一次衝突,但往日裡的衝突,都是以北皇敗下陣來收場。
甚至每每楚淖語出驚人,咄咄相逼之時,北皇連反抗的意願都沒有。
這麼多年過去,除了當初在姒皇后的事情上,北皇有過前所未有的堅定之外。
這還是第一次,北皇與楚淖正面開始了衝突。
縱然只不過是一句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問話,可所有人都察覺出了這其中濃濃的火藥味。
楚淖想要推哪一位登上儲君之位早就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楚家處心積慮謀劃多年,為的不就是那個位置?
除了雲楚沁,他們怎麼可能還想要推旁人上位?
可這個道理,眾人心裡明鏡般清楚明白是一回事,如今北皇不顧場合,堂而皇之的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很多事情在未挑明之前,大家自然可以心照不宣的裝傻充愣,可一旦揭破,並不僅僅是北皇與楚淖之間的正式對立。
同時也代表著多年來維持的微妙平衡在這一刻被徹底打破!
北皇對楚淖態度的轉變,意味著二人之間的爭奪正式拉開序幕,日後的北蜀朝堂乃至整個北蜀國,怕是沒有辦法再如今日這般“平和”了。
北皇的反應,是包括楚淖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有意料到的。
但楚淖畢竟是楚家家主,是見過大風大浪,憑藉著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將楚家發展到如今的聲勢,又豈能沒有幾分真本事?
不過片刻,他的神色便恢復如常。
恍若對北皇的針對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態度也突然變得恭敬了些許。
“立儲之事太過重大,微臣不敢妄言。”
“朕瞧著國師不是不敢妄言,而是心中早就有了人選而不願意當著百官的面說出來吧!”
“微臣惶恐,立儲乃國本大事,自不可馬虎半分。但若依微臣愚見,立儲當立賢長之人。”
好一個賢長之人。
容歡心中冷笑:這個楚國師倒真是會避開重點,賢長都有了,卻偏偏隻字不提立嫡。
雲楚沁不賢良這是北蜀國三歲小兒都能看出來的事情。
可偏偏她是皇室的大帝姬,是北皇登基後的第一個皇女,身為皇長女,自然也佔了這個“長”字。
而除去雲楚沁之外,皇室剩下的皇子皇女之中,能算得上是正常健康的,也就只有自己和雲千御。
雲千御年紀尚小,自己初回北蜀,賢良二字也並非嘴上說說就能夠讓人信服。
她們姐弟二人,一個排行第三,一個排行第七,怎麼算都不能是“長”。
楚淖雖然沒有明言立儲之人究竟應該是誰。
可但凡有腦子的人都知道他這句話的潛臺詞就是:
我希望立儲之人是大帝姬雲楚沁。
北皇只覺得十分可笑。
多年來順從不已的他,在這一刻,心中的怨恨卻陡然被無限放大。
縱然知道楚淖根本就不是在徵詢自己的意見,而是在威脅逼迫自己做下決定,可他心中那反抗的念頭卻是越發堅定起來。
“國師所言有理,但國師還是疏忽了一點,自古以來,賢長固然是儲君所必備的品質,可還有一說,是為立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