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勤政愛民,縱然是對宮人,平日裡也並不苛刻。
如今正是正月裡,皇上特意吩咐內務府減少這些宮人們在正月裡的當值量。
加之現在又是清晨,宮道上來來往往的宮人並不多,姒晴等人先行離開後,宮道上頓時只剩下了容歡與容琛二人。
曾經親密無間的兄妹,到了如今,二人之間倒像是隔了一層看不見的玻璃一般有了隔閡。
縱然這次的事情之中,容琛和容沈最終還是沒有放棄自己,容歡的心裡對他們亦是十分感激。
但他們的心裡還是明白,無論如何,他們都已經沒有辦法回去從前那樣的相處。
縱然容歡不在意這些,可容琛他們又如何能忘記那個慘死的妹妹呢?
況且如今她的身份已不再是南蜀國之人,她是北蜀國帝姬。
忠勇侯容懷信手握重兵,若是和自己這個北蜀帝姬走的太近恐怕才不是好事。
或許與他們保持距離,讓所有人都認為他們之間仍舊心存芥蒂,這才是對忠勇候府最好的保護吧!
是以看著站著自己面前,這個曾經護著自己,被自己稱作為二哥的人。
容歡最終還是改了口。
“容二公子。”
容歡的態度,是在容琛的意料之中。
若容歡只是一個普通人,那此事了了以後,她依舊可以是忠勇候府的女兒,他的妹妹。
可她的身份註定她這一生無法做個普通的候府嫡女。
也註定無法再做回他的妹妹。
而這些事情,早在他知道容歡真實身份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想通了。
即便有些悵然若失,但容琛也並非完全不能接受。
“三帝姬。”
容琛朝著容歡,行了一個標準的臣禮。
今日出宮,日後若是再想見到容歡,怕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縱然是有機會,可若落到有心人眼中再傳到皇上耳中。
這對他們忠勇候府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
倒不如藉著今日將事情解釋清楚,不管容歡是不是真的對他們失望,就當是求了一個心安。
“我等在此處,是有些事情想與帝姬說清楚。除夕那日,我父母對帝姬的態度多有得罪,還望帝姬不要放在心上。”
“容二公子客氣了,侯爺和夫人為人父母,得知自己的孩子出事自然無法冷靜,這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你別怨他們狠心。”
容琛忽然極其小聲的說了一句,似是想為容懷信夫婦沒有在這次的事情之中維護容歡而解釋。
可話一說出口,其他的解釋推脫容琛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便連他自己都覺得,這個要求有些過分。
以為人家是親生女兒之時便百般寵愛維護,可一旦發現不是,便狠心的棄之不顧。
難道多年相處的真心與情分,當真比不過那血脈聯絡嗎?
容琛想,若是換了自己,恐怕也是很難做到一點都不怨恨的吧。
容歡聽到後也是微愣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容琛所指的事情是什麼。
她確實很能理解這件事情,但若說她的心中一點怨怪都沒有,那也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