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雍都城丞相府中一處被遺忘的院子裡,一個老婦人對著一盞燭火笑的陰森恐怖。
而她面前站著的老婦人,臉上是說不出的驚惶不安。
這兩個人,便是一直被容修遠關在慈安堂裡的容老夫人和老夫人身邊一直伺候的楊嬤嬤。
自從去年那件事情發生之後,容老夫人被關在這慈安堂裡已經整整過去了一年有餘。
一開始的時候,容修遠還會顧忌著外人對他的評價,時不時的來這慈安堂探望老夫人的情況,也好全了他孝子的名聲。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容老夫人這個人也漸漸的淡出了雍都城眾人的視線之中,容修遠便連做樣子也懶得做了。
便連除夕這樣的大日子,容修遠也不曾來看過容老夫人更別說是將她放出這慈安堂。
只是吩咐下人每日將老夫人的飯菜送來。
可這府中的下人,盡是拜高踩低之輩,見容修遠不在意老夫人的死活,他們做起事來根本就是馬虎了事。
甚至透過剋扣老夫人的飯食來為他們自己謀取私利。
這送到慈安堂的飯菜是一日不如一日,容老夫人的精神也在這一日一日的煎熬之中慢慢變得真的失常了起來。
可即便是精神失常後的老夫人,也沒有將她如今的處境算到她親生兒子的不孝上,反而是全部算到了八竿子打不著的忠勇候府和容歡身上。
她每日裡,心心念唸的,都是如何將容歡從那個高高的神壇上拉下踩入泥濘之中。
如何讓忠勇候府上下承受著比她還要痛苦一萬倍的折磨!
說也奇怪,瘋了之後的容老夫人非但沒有做出任何傷害自己傷害身邊人的行為。
反而變得比之前更加清醒理智了些許。
而她這些年裡攢的那些體己,全部都交給了楊嬤嬤去辦一件秘密的事情。
若是辦好了,那麼她便能大仇得報!
所以楊嬤嬤並不覺得在容老夫人身邊伺候有多難捱,只是有時候,容老夫人便會像現在這樣。
不許她掌燈,將自己置於一片黑暗之中,捧著一盞微弱的燭火,陰惻惻的笑著。
楊嬤嬤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容老夫人露出這樣的表情,可是每每看見,她還是忍不住的從靈魂深處湧起一股不安。
更是感覺自己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彷彿坐在她面前的人,根本就不是她服侍了一輩子的主子容老夫人,而是一個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惡鬼夜叉!
不知過了多久,容老夫人那枯槁的如同死木一樣的身子終於微微動了一下,聲音沙啞,在這樣寂靜的深夜之中,更顯得陰森可怖。
“我讓你辦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那件事情時間距離現在已經太久了,老奴已經讓人盡力去打聽那件事情的始末,只是結果,也許還要再多等些時日。”
“不能再等了!咳咳咳…”
容老夫人重重的捶在桌子上,混濁的眼中迸發出惡毒的光芒!
“我已經沒有多少日子了!那件事…咳咳咳…那件事情,不管要花多少銀子,動用什麼勢力,只要能查出來…
我在所不惜!”
“是是是。老奴明白了,老奴馬上就去辦!”
楊嬤嬤看著容老夫人這睚眥欲裂的模樣,就怕下一秒容老夫人就會徹底的背過氣去。
哪裡還敢再說什麼惹她不高興的的話,只能順著她的話一一應下,然後再花重金託人去辦。
反正花的也是老夫人的體己,她只不過是個跑腿的罷了!
只是那件事情……
若查出來的結果是老夫人想要的還好,若不是,恐怕老夫人會受不了這個打擊直接去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