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鞏醫女素日裡便是一副眼睛長在頭頂上的模樣,遇到身份地位比她高的,她就笑臉相迎,若是家境不如她的,簡直就不會和人家多說一個字的好話。
安置處裡看不慣她的人比比皆是。
如今見鞏醫女自作聰明想要出風頭不成,反而還遭了訓斥,她們感到暢快都來不及,絲毫都不會覺得容歡做的過分。
容歡也壓根沒有真的將這鞏醫女放在眼中,她來江州城本就是為了君陌玄和疫症。
待到事情結束,她便會離開這裡,再也不會同這個鞏醫女有什麼交集。
是以今日的事情只不過是自己對這鞏醫女的小小告誡罷了!
見這鞏醫女沒有再多說什麼,容歡亦沒有繼續揪著這件事情不妨,將目光投到餘太醫的身上。
“師父,關於這疫症的事情,徒兒有些話想要和師父單獨談談。”
話音剛落,那些餘太醫帶來的醫女們便十分識趣的告辭,鞏醫女雖然有些不情願,可到底也不敢過多置喙,只能跟著眾人一起離開。
而餘太醫吩咐人將剛剛過世的女子屍首處理好之後,這才帶著容歡去了自己休息的草屋。
而冷霜則是為二人守在門口。
這些日子,餘太醫不是沒有想過傳信給容歡,想讓她過來江州相助自己。
畢竟容歡在醫學上的天賦,他是親眼目睹,若是有容歡相助,恐怕能想出治療疫症的法子也說不定。
可另一方面,他又存著自己的私心。
正是因為容歡的年紀尚輕,日後興許還會有很大的突破,讓他不忍心看著這樣一個天賦異稟的年輕人到江州冒險。
若是真的找出了治療疫症的藥方,那就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情。
可若是失敗了,莫說是自己和容歡無法全身而退,恐怕連同樣前來的玄王爺和五皇子亦會受到此事的波及。
是以餘太醫久久未曾給容歡傳信,告知她江州城的真實情況。
但容歡還是來了。
這樣也好。
既來之則安之,餘太醫心想,也許之前是自己將一切想的太過悲觀,如今既然連天意都讓容歡來到江州。
或許這正表明容歡就是這場疫症中的轉機。
餘太醫從枕頭下拿出一本寫滿批註的本子遞到容歡的手上:
“這是這些日子裡,我在江州記下的有關疫症的一切事情。你且看看,對你可有幫助。”
本子上記載的,是江州城裡餘太醫經手過的每個病人症狀,從他們剛患上疫症一直到最後藥石無醫的過程裡。
每一樁樁,一件件,都事無鉅細的記得清清楚楚。
甚至連病人身上的膿瘡何時多了一個,餘太醫竟也沒有漏下。
容歡雙手捧著餘太醫給她的本子,眼中滿是驚喜。
餘太醫記載的這些事情對她可不只有一點點用,而是非常的有用好嗎!
她本就錯過了這場疫症初初爆發的時候,對疫症的瞭解也只是從君陌玄派人送來的那封信中的隻言片語。
以及後來君陌玄以及方才的那個女子去判斷。
是以她雖然懷疑這場疫症的本質是水痘引起的膿毒症,可始終也不敢輕易的下結論。
這世界上很多的病都有著相似的症狀,可醫治的方法卻是南轅北轍,稍有不慎,斷送的可能就是一條無辜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