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德書院對學子的待遇極好,不過十二月初始,便早早的給學子放了假。
等到了容歡生辰這一日,雍都城中早就不知下了多少場大雪。
越臨近除夕,這雍都城的大雪下的越是歡快。
大雪飄飄灑灑的落了好幾日,整個雍都城便如銀裝素裹一般被白雪鋪滿。
但除夕夜的熱鬧氣氛卻並沒有被這冰雪一般的世界所影響半分。
更何況今日還是容歡的生辰,整個忠勇侯府喜氣洋洋的氣氛更是多了幾分。
皇上對這些臣子還算是極為體貼周到,只不過是前幾日提前舉辦了一場宮宴。
至於除夕夜,自然是另外擺了家宴,只得皇室中人參加。
也讓這些大臣好好與家人享受團聚的時刻。
不過捫心自問,容歡覺得,這一場宮宴絕對稱得上是她穿越來南蜀國,參加過的一場最為和平的宮宴。
不知是不是這半年裡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往日裡那些總愛和她針鋒相對的人,竟然出奇的沒有鬧出任何么蛾子。
容歡倒也樂的清淨自在。
只是到了除夕這一天,她躺在自己暖和的被窩裡還未清醒過來,就被穀雨等大丫鬟給一把撈了起來。
方被架著穿好了衣服,容歡就被挪到了梳妝鏡前,渾渾噩噩的任由幾人擺弄。
約摸半個時辰之後,容歡才總算是清醒了過來。
此時她才發現,她的身上穿著的是一件流彩暗花雲錦裙和霽色素絨繡花襖,頭髮也梳成了與往常不同的隨雲髻。
後腦用了綰色絲帶綁成蝴蝶結點綴,髮髻上斜斜的插了一根梅花流蘇步搖,隨著容歡的走動曳曳生輝。
原本不施粉黛的臉上也被穀雨等人用胭脂上了一點淡妝。
眉心更是畫了一朵小小的紅梅,配上一件大紅色織錦軟毛斗篷,遠遠看著倒像是山中的梅花精靈成了人似的。
穀雨白露一面得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一面又催促寒露冷霜拿了傘,又往容歡的手中塞了一個湯婆子,四人簇擁著容歡朝正廳而去。
“姑娘今日可真是明豔動人!”
“我就說了,唯有咱們姑娘的容貌才能壓的下這般豔麗的紅色,如今雍都城處處雪白,咱們姑娘這一抹紅完全是這雪日裡唯一的光彩。”
容歡聽著這幾個丫鬟的誇讚,不覺得臉頰有些微紅,抬手摸了摸有些偏高的髮髻:
“好看是好看,只是頭有些重,脖子沉的慌。”
穀雨聽著容歡小聲地抱怨,不由得“噗嗤”笑出了聲:
“姑娘過了今日可就滿了十四歲,再有一年便要及笄,自然是不能像以前那樣圖方便省事,繼續做孩子的裝扮。
而且這隨雲髻已不算是太高的髮髻,姑娘如今便嫌它沉,不知若等到姑娘出嫁戴鳳冠那日,可怎麼辦呢?!”
出嫁?
穀雨一說出這兩個字眼,容歡腦海中浮現的便是君陌玄那張足以魅惑眾生的俊臉,不免連耳根都變得紅透起來。
等到她再次抬起頭來之時,只見幾個丫鬟都圍著她一副憋笑的模樣,容歡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穀雨竟是在取笑自己。
便連一直冷若冰霜的冷霜,臉上都難得的掛了幾絲笑容。
容歡羞紅了臉,指著穀雨又氣又羞的開口:
“好你個穀雨,看來我平日裡是對你太好了,如今你都敢取笑我了。寒露你們按著穀雨,我要親自教訓教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