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又過去了一月。
這一日是九月初九,恆王大婚的日子。
雖然君以彥在雍都城的身份極為尷尬,但皇上作為一個仁君,還是給了他作為恆王應有的體面和榮寵。
更何況君以彥如今要迎娶作為恆王妃的女人,不是哪個小官小吏的女兒,而是北蜀國最有可能繼承帝位的大帝姬雲楚沁。
便是要做給北蜀國看,皇上也不會讓這場大婚有任何的不妥當之處。
恆王大婚,迎娶北蜀國帝姬。
這顯然是繼萬壽節之後,雍都城中最為盛大的一場熱鬧之事。
為了這場大婚,皇上特意讓內務府的人將君以彥住的府上擴大翻新了一倍,御賜“恆王府”牌匾。
而東蜀國和西蜀國的使臣,早在萬壽節結束之後的那幾日陸續告辭回程。
如今留在雍都城的也只有為了參加雲楚沁大婚的雲世子等北蜀國之人罷了。
朝中大臣為了給皇上面子,即使與這君以彥平時並無任何交情,在他大婚當日卻也依舊攜帶家眷前來祝賀。
一時之間,恆王府中熱鬧無雙。
容歡雖然十分不願,卻也不得不隨著自己的父母一起前來參加婚宴,遠遠的便看見蘇太師站在喜堂之上。
也不知是不是為了膈應君以彥,皇上欽點為君以彥和雲楚沁證婚的主婚人竟是蘇太師。
旁人不知道君以彥與蘇家曾經的那些淵源,只覺得這是皇上對君以彥的看重,所以才特意請了德高望重的蘇太師前來主婚。
但容歡她們這些知道內情之人可是清楚的很,這哪裡是看重君以彥,這分明是皇上在故意給君以彥心裡添堵啊!
容歡隔的不近都能看到君以彥那強顏歡笑的臉,頓時心裡便舒暢了不少。
這婚宴說起來除了盛大了一些,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一對新人行完禮被簇擁著去了新房之後,其他的賓客多是留在前廳之中,容歡見狀便準備先行離開。
方才起身,一個小丫鬟便朝著她走了過來。
“奴婢見過縣主。”
“嗯。”
容歡懶懶瞥了她一眼,應了一聲便準備離開,不料那丫鬟卻直接攔在了容歡的面前,低著頭,壓低聲音道。
“縣主,我家王妃有請。”
容歡眸光微閃,掃了一眼不遠處正在敬酒的君以彥,忽而輕笑出聲:“你是恆王妃身邊的?本縣主怎麼從來沒見過你?”
君以彥才離開新房,雲楚沁便派人來請自己了?
她和雲楚沁又算不得是什麼閨中密友,大喜的日子又怎麼會特意請自己去新房呢?
也不知背後指使這小丫鬟的人究竟是誰,就算是要騙自己,也總要先調查一下她和雲楚沁的關係究竟如何吧?
這般拙劣的藉口也想騙到自己,這背後之人是當自己是個傻子嗎?
那丫鬟似乎早就料到容歡有此一問,臉色平靜的回答道:
“奴婢是恆王府的下人,今日才被調去伺候王妃,所以縣主從前才沒有見過奴婢。”
“這麼說來,你從前一直在這恆王府從未出過府?”
容歡似笑非笑的盯著這小丫鬟,小丫鬟低著頭,只覺得有一道十分銳利的目光在看著自己,讓她心中不由得生起一股心虛,下意識的便接過容歡的話:
“是。”
“那可就奇怪了。你既從未出過恆王府,本縣主亦是第一次進這恆王府,你又如何識得本縣主?莫不是恆王妃那還存著本縣主的畫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