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以前咱們還好好的啊,自從那個姓燕的南尹小白臉來了之後,表妹才變了心,不行,我一定要殺了那個姓燕的小白臉,若不是他,表妹又豈會心心念念地要找個南蠻子做駙馬!”
胡夫人一把攔住了又要沖出去的小兒子,罵道
“胡鬧,你這樣一鬧騰,這是要將你表妹背上水性揚花,朝三暮四的名聲嗎?你姑姑冰清玉潔,與皇上相守至死,你又怎麼忍心拖累她的名聲!”
被母親當頭一喝,胡魯終於清醒了一點,吶吶道
“我自然不想累及姑母及表妹名聲的,我只是心裡不服,南蠻子有什麼好的,只知風花雪月,哪裡有我們北原人實在!”
“好與不好,自有你姑父與表妹定奪,你只需聽從他們的安排就是!”見自己小兒子終於不再一根筋了,胡夫人鬆了口氣。
“我只有一個請求,只要你們允了我參加完表妹的升壇大典再出發,以後我定然聽你們的,不再糾纏表妹!”
也只有那一日才能再見上表妹一面了,胡魯心中哀嘆道。
“這個,娘可做不了主,不過我讓你爹求求你姑父就是”
當燕少軒接到十日後參加完鳳女的升壇大典再回南尹的訊息後,不由喜出望外,要知道鳳女一旦升壇禱告先祖後,那地位可是淩駕於帝王之上的,寶山王子在她面前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自己兩邊都想籠絡,與雲太後一合計,讓雲太後帶著出逃時攜帶的南尹至寶去原寶鳳跟前獻殷勤。
雲太後帶著至寶前腳剛到,寶鳳公主的奶孃胡嬤嬤馬上就尋到了寶山王子稟報道
“燕公子生母雲太後來奉承公主,老奴該怎麼辦?”
原寶山略一思索,道:
“她一個外鄉人,能掀起什麼風浪,這些年你將鳳兒身邊看護得太緊,她長大了,也該有自己的圈子,萬事有本王呢,不用怕,只是應對皇上時小心些就是!”
“好,經主子這一分析,老奴心中也有底了!”
再回到公主殿,胡嬤嬤明顯對雲明玉少了敵意,雲明玉見機,忙借上前施禮寒喧的機會,將一串名貴的紅麝串塞到了她的袖中,雲明玉早就打探清楚,寶鳳公主身邊只有這一位乳嬤嬤近身服侍,情同母女,而這位乳嬤嬤最喜念經禮佛,送串佛珠給她,想必正合適。
果然這位胡嬤嬤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服侍著原寶鳳一同看珠寶:只見寶鳳公主對雲明玉帶來的別的珍奇異寶倒也罷,唯獨對那分別由寒玉暖玉雕成的一對雌雄汗血寶馬稀罕得不得了。
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裡,嘖嘖贊道
“咱們北原人打小在馬背上長大,最是喜愛駿馬,像這對這般雕刻得惟妙惟肖的還是頭一回見到,雲媽媽,您真的願意割愛?我讓我皇兄開啟寶庫,任你挑十件稀世珍寶就是!”
這對馬雕正是當年蕭太妃送給尹恆雪的,那丫頭那時對自己言聽計從,見自己垂涎,馬上便毫不猶豫地孝敬了自己,沒想到今日倒是投了這位北原嫡公主的眼緣,馬上誠惶誠恐道:
“公主言重了,民婦的粗鄙之物能得公主殿下青睞,是民婦莫大的榮幸,您盡管拿去玩就是。”
見雲明玉如此上道,加上之前送自己的厚禮,胡嬤嬤不由得對她越發生了幾分好感,笑道
“雲媽媽也不用客氣,咱們公主最是心善,只可惜自幼失了親娘,您若常來我們公主殿走動走動,我們公主想必也是歡喜的!”
“是呀,是呀,您曾是南尹國最高貴的女人,想必有很多美容保養的訣竅,您就教教鳳兒吧!”
沒想到這一對玉雕寶馬竟能幫上這麼大的忙,雲明玉喜出望外,忙不疊地應了,此後更是三天兩頭地往公主殿跑,很快,原寶鳳對她依賴有加,認她為幹娘。
南尹國這邊,雲莫揚雖然知道燕少軒最會上竄下跳,搬弄是非,只是作為喪家之犬,沒權沒勢,諒他也翻不起大浪,於是毫不猶豫地駁回了北原帝來南尹為愛女選駙馬的要求,只一心期待著兩日後的武科舉。
這個年代,武官都是靠舉薦,雲莫揚當年能一眼被已故先帝相中,的確是因為雲明玉庶弟的身份,因此,當雲莫揚憂心於邊關無堪當重任的大將時,尹恆雪提出了不拘身份地位選拔人才的想法,馬上便被雲莫揚採納了。
只是武將不同於文臣,只要才華橫溢就行,武將第一要功夫好,才能服眾,統率三軍,其次還要頭腦靈活,才能應付千變萬化的戰況,否則即使功夫再好,不知道變通,雙手難敵眾拳,也難打勝仗。
為慎重起見,雲莫揚決定讓尹恆雪陪他一起去練武場考察武將的考試情況。
兩日後,為了掩人耳目,尹恆雪只作宮女打扮,一襲蔥綠色束腰宮裝,只梳了簡單的垂髻,隨侍在雲莫揚的身後。
此時的練武場上,百官環侍,過關斬將後的武生只有八人,此次應試,因響應人數眾多,各洲縣經過一層層篩選,挑選出武藝最高強的送到京城,再由京城的兵部尚書主考,在全國各地篩選出的優秀武生中最終選定八名,由皇上欽點最終的武狀遠,封為將軍,鎮守邊關。
眾人見禦輦出現,忙三跪九磕地行了大禮。
尹恆雪坐在身後隨行的小轎中,輕輕掀起轎簾一角,只見那八個勝出的武生年紀長幼不一,最大的一個已近古稀之年,最小的一個差不多才十五六歲,面容黝黑,身量瘦削高挑,看起來是個農家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