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灑了好一會兒,蕭疏停下了,把仙草扔進了水潭裡,拿著竹桶往回走,走了幾步,他又回來了,打了滿滿一桶潭水,嚮明月閣方向走去。
他走到燕歸居門前停住了,聽到屋裡傳來輕微的抽泣聲,他怔怔地在門前站了一會兒,把竹桶放到燕歸居門前,然後敲了兩下門,快步走回明月閣裡去了。
軟塌錦被,香氣彌漫,百年過去了,明月閣女主人的氣息竟然還在。
躺在床榻上,嚶嚶的抽泣聲還在蕭疏耳邊回蕩。
這是他第二次聽到女孩的抽泣聲,第一次是夜玉,那次是因為他蕭疏,這次,慕煙也是因為他。
剛才報複過後的暢快突然一掃而光,就是他惹惱了慕煙。
難道她不是那個山魈?蕭疏想,可他實在無法把慕煙和那張山魈的臉區別開,在他的記憶裡,她們就是同一個人。
為什麼是同一個人,那個時候就能肆無忌憚地戲弄他,而現在就是因為背影,就痛哭流涕?
女孩就這樣反複無常嗎?蕭疏覺得自己實在無法琢磨女孩的心理。
不知不覺,夕陽墜落,一彎新月當空照亮了明月閣。
蕭疏看著明亮的窗欞發呆。
從招搖山裡走出來,眼看就要一年了,一年中,他幾乎天天都在經歷著險境,很多時候都是生死攸關的。
好在,他都有驚無險地走過來了,他本以為,能順順當當地登上流波山,開始自己的修仙之路。
修不得真仙,增長一些本領,能查出封印秦池掐算的人,完成秦池的遺願,也好。
如果有可能,他想知道了解一下自己的身世。
天靈說,他的父母還在,而且過得很好,這會是真的嗎?他希望如此。
如今,他即使明眼看出鐘堯在算計他,他還是選擇了留在流波山。
實際上來說,這個桃花崮就是一個死地,只有幹枯的桃樹,沒有其他生命痕跡。
這到沒什麼,最要命的是,桃花崮上沒有流波山的門人弟子,沒有真君,他什麼都學不到,如此一來,他來流波山就毫無意義了。
盯著窗欞,他長長出了一口氣,舒緩心情,盡力把所有的不快忘卻。
秦池不止一次對他說過,在面對困境時,苦中作樂是最好的選擇,這就是令人嗤之以鼻的窮,確實最有意義的。
他從床榻上下了地,準備出明月閣散散心,順便看一下,隔壁的燕歸居是否還有抽泣聲。
他剛站起身,目光突然聚焦在窗欞上,月光明亮,映照窗欞,他竟窗欞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一閃而過,那個黑影幾乎遮住了整個窗欞,他還看到一個碩大的爪子。
他快步開啟房門走了出去。
山巒聳立,像一個個巨人站在那裡,讓人望而生畏。
一棵棵幹枯的桃樹分佈其間,看不到一絲的生機,到處是光禿禿的一片,還是一絲風都沒有,除了他所在的住所,整個桃花崮都是死寂一片。
一隻鳥都沒有,更看不到體型如此碩大的禽獸,也許是自己眼花了,蕭疏心想。
他轉眼看向一旁的燕歸居,竹桶還在門前,但已經空了,房門關著,裡面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