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疏沒再多看,轉身全力向山下奔去。
從山腰到山下的距離並不算太遠,依照他的現有功力,到達山下也就是一炷香的工夫。
直到今天,蕭疏才發覺距離竟是如此地遠。
山林很快在身邊閃過,耳邊的風在颼颼的響著,他眼前還是陸丹滿臉的笑意。
茅草屋就在眼前了,蕭疏卻突然地停住了腳步。
茅草屋周圍的菜長勢很旺,顯示著主人的勤勞,他在菜地裡沒有看到希望看到的身影。
此時,也沒有人從茅草屋裡出來。
以往,他來到茅草屋附近,夜玉就會早早地走出來,等著他,因為只要他來,夜玉的命石就能感應到。
而今天,他已經距離茅草屋很近了,可夜玉還沒有出來。
離茅草屋越來越近了,蕭疏心中的寒意在猛增。
“夜玉。”蕭疏在門前喊了一聲。
屋裡沒有回聲,蕭疏慢慢推開半掩的木門。
屋裡的擺設簡單而整潔,一切擺放得井井有條,蕭疏在屋裡並沒看到夜玉的影子。
她會去山裡找尋野味野菜了嗎?蕭疏雖這麼想,可不祥之感還在猛增著。
他蹲下身去,檢視遍地的野草和野花。
就在茅草屋的東南方向,蕭疏看到有些淩亂的花草,應該有人從這些花草間走過。
他順著那些淩亂的花草走去。
越往前走,花草越發地淩亂,而蕭疏胸悶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
在距離茅草屋百十步的一片山林裡,蕭疏停住了腳步。
樹林茂密,光線有些昏暗,草間的衣服還是看得十分清晰。
蕭疏走過去,慢慢將躺在草間的人扶著坐起來。
是夜玉!
但已不再是以前的夜玉了,身上除了血還是血。身上的傷口大大小小有十多處,而且幾乎個個傷口都露出了白森森骨頭。
夜玉身上的傷口是被人用刀具慢慢割開的,在白森森的骨頭上都留下了深深的刀痕。
夜玉雙眼緊閉,臉色蒼白無色,身上還有些許的餘溫。
蕭疏坐在草間,抱著渾身是血的夜玉,一動不動,感覺一切都很不真實。
夜玉的臉蒼白無色,可還是那麼美,還帶著幾分安詳。
蕭疏把夜玉略顯淩亂的頭發整理齊整,抱著夜玉的屍體,往茅草屋走去。
他抱著屍體在茅草屋外站了好一會兒,把屍體放下,開始在夜玉打理的菜地裡挖了一個坑。
他站起來,仔細端詳著夜玉的面容,他多麼希望夜玉忽然地睜開眼,對他說,湯煲好了,你來喝吧。
可惜,他再也聽不到夜玉甜美的聲音了,一切恍如夢中,站了好長好長時間,他才蹲身把夜玉的屍體抱起來,放到坑裡去。
放下時,那塊帶著夜玉血滴的命石從夜玉白皙的脖子裡掉出來,那塊命石竟然還在閃著微弱的紅光。
夜玉說過,只要她心裡念著的人出現在她附近時,命石就會閃著微弱的紅光。他以為都是夜玉的一句戲言,看到微弱的紅光時,他真的信了。
他把命石從夜玉的脖子上拿下來,拿到手裡,同時,一滴清淚掉落在命石上,那紅光亮了一些。
一滴滴淚水接連不斷掉落下來,落在命石上,命石發出更強的紅光,映紅了蕭疏的臉。
夜玉走了,她的命石竟然還能感知到的存在,感知到他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