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愚勤抱著他的力度已明顯不足,又被一甩,從蕭疏手臂上脫落出去,向海面升去。
剛把方愚勤甩掉,蕭疏就感覺到纏住他的腕足又收緊了,他在海水裡急速靠近那兩道幽藍的光。
他明白,海賊正用腕足把它送向血盆大口,隨後,他將被海賊尖利的獠牙咬碎。
瞬間,兩道幽藍的光近在咫尺,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包圍著他的全身,血腥味更加濃重,雖然看不到,他知道,他就在海賊嘴邊了。
“死去!”蕭疏在心裡怒喊了一聲,左拳全力擊出,正中海賊的右眼。
一道幽藍的光完全熄滅了,一股粘稠腥臭的東西噴到蕭疏的臉上。他周圍的海水一陣劇烈地翻騰,纏住他的腕足猛地收緊,同時甩出。
他感覺到身體骨骼的脆響,隨後是痛徹全身的劇痛,他失去了知覺。
……
周圍都是紅色,應該是血紅色,他被濃血包圍著,卻嗅不到血腥味,溫溫的,暖暖的。
身體一陣飄蕩,他猛地睜開了眼。陽光很刺眼,什麼都看不清楚,他閉了閉眼,等適應了周圍的光線,才再次睜開眼。
他平躺在海面上,海水悠然地翻動,他隨著海浪晃動著,海水碧藍,好像未曾發生一場血腥的殘殺。
海面上除了他,什麼都沒有,其他人應該不是成為了海賊口中的美食,就是葬身海水,屍體隨海浪飄走了。
他還活著,是一個奇跡。
他動了動身體,肋骨還有絲絲疼痛,但無大礙了。骨骼的脆響還在記憶裡,他的身體竟然再次自我痊癒了。
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離開大海,到了大陸才是最為安全的地方。
豔陽當頭高照,碧水藍天一望無際,他在寬闊的大海上,實在的渺小得微乎其微。
如果葬身大海,他都不如大海裡一條自由自在遊蕩的魚。唯一慶幸的,他還活著,漂游在大海上,為了一線生機而四處張望。
一片灰濛濛的顏色出現在他的左前方渺遠的天際,就像幾條首尾相連的小船,朦朧在水汽裡,似有而無。
就是這一片灰色給了他力量,他奮力朝著那個方向游去。他的遊姿確實很蹩腳,他只在窄窄的水潭裡戲過水,在深不可測的大海上,他的游泳的技術不敢讓人恭維。
好在,他漸漸熟悉了水性,能在海中暢遊了,總體感覺來說,要比大陸上行走要輕鬆了許多。
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如果可能,他真願意做一條悠閑自在的魚,暢遊在大海中。
那片灰濛濛之色終於清晰了,那是一片山巒,黑黢黢,時斷時續,穩穩地矗立在他的視線所及之內。
這給了他無盡的力量,身上的絲絲疼痛也已消失,剩下的只是暢快。
一片黑影出現不遠處的海面下,是隱沒在海水之下的島礁嗎?如果不是,會是什麼有那麼大?像小山一樣,能夠完全阻住他前行的水路。
他距離那片巨大的黑影越來越近了,他也減慢的速度,以免撞擊到島礁上受傷。
不對!他停下了,而他與那片黑影接近的速度並沒減慢,那個“島礁”也在向他這邊遊蕩,而且相當迅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