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掩口笑道,“婉兒還是這樣心直口快,胡言亂語不怕人笑話。”
她指著最後一首道:“我和淑妃妹妹亦是認為這一首獨闢蹊徑,又氣勢高昂。該憑為本次詩魁。這是哪位姑娘的手筆?”
柳嫣才款款上前,“正是民女拙作。”
皇後笑道,“果然如淑妃妹妹所言,這裡能寫出如此鏗鏘崢嶸的詩句的,唯有姑娘你了。只可惜你不是男子,埋沒了這身文武全才。”
淑妃也笑道,“姐姐說笑了,如今柳姑娘可不是就在軍中,正行著定國安邦之舉。”
皇後撫掌道,“可不就是呢!”她似是想起什麼有趣的事情,對淑妃道:“我看京裡傳的京城四美的名頭,如今可以補齊了呢。當年洛相之女以一曲《高山流水》被封為琴心,如今柳姑娘叫個什麼好呢?”
淑妃不妨皇後把坊間流傳的名號也拿來湊趣,不知她是什麼打算,正斟酌著要如何回話。柳嫣忙斂身道,“娘娘可要折煞我了。柳嫣粗鄙之人,不敢與眾位佳人齊名。”
“柳姐姐此言,可是不屑與我們這些只會小情小愛之人為伍?”一旁的梁若曦嬌怯道。
柳嫣轉頭看了她一眼,正對上她滿懷惡意的眼神,裡面是冷冽的恨意。
她滿不在乎的一笑,依然斂眉道,“娘娘明鑒,民女一來常年不在臨安,只是過年來看望外公外婆,算不得臨安人。二來自知不過粗通筆墨,僥幸此次拙文入了二位貴人的眼而已,當不得魁首。實在不敢覥顏高攀京城三美。”
淑妃此時笑道,“柳姑娘何必過謙,我看姑娘的氣度孤直明銳,倒可以稱的上‘劍心’二字。”
皇後頷首叫好,又讓柳嫣上來領賞。柳嫣無奈,知道今日這風頭自己已是避無可避,幹脆高調到底。
她上前對皇後頓首拜道:“謝娘娘厚愛,我本意是為軍中籌募軍款,如今即封詩魁,我願把所有花紅俱獻于軍中,就當是全了眾位姐妹對軍中將士的扶助之心。”
皇後嘆道,“果然當得起劍心二字,一片孤膽映忠魂啊。”
另外三首詩也得了皇後的賞賜,原來第一首是朱盈所作,第二首是歐陽晴手書,第三首是梁若曦的。 有柳嫣的義舉在前,她們也不甘落後,紛紛把所得賞賜俱都捐獻入軍中。自此在瓊華宴上,柳嫣可謂出盡風頭。
在眾貴女的祝賀道喜聲中,柳嫣卻是體驗到了烈火油煎的忐忑。她不知道自己今日的表現,是否算是搞砸了,說好的低調呢,這都被捧上天了好嗎。若是讓沈濯纓那冰山知道,他的臉不知要黑成什麼樣。
女眷這邊的詩會盛況自然也傳到了金柳池另一邊,京城才俊們聚會的射日軒。
沈濯纓拿著柳嫣的詩稿,半晌無語。倒是趙璟鈺踱了過來,笑眯眯道,“有些人正如錐處於囊中,總能脫穎而出。是藏不住的。”
“鋒芒畢露。她不知道木秀於林,風必催之嗎。傻丫頭!”沈濯纓哼道。
趙璟鈺挑著眉道:“子清,你這語氣怎麼這麼酸溜溜的?你跟那丫頭……”
沈濯纓一怔,冷了臉道:“殿下是不是抓錯重點了?”
趙璟鈺哈哈大笑,正要在揶揄他兩句,忽見一人紫袍金冠,通身貴氣的緩步而來,笑吟吟道:“璟鈺,說什麼呢這麼開心?”正是趙璟鈺的同胞哥哥,四王子澈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