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水和『藥』遞到他面前,平淡的說,“吃『藥』吧。”
“我不想吃。”韓珏冷冰冰的丟出兩個字,移開視線,吝嗇的不願多給她一個眼神。
而佐婉婉依舊站在原地,雙手舉著水杯和『藥』片,固執的等著他吃『藥』。
韓珏的目光散漫的落在窗外,對她說話的時候,聲音總是不耐而冷清,“你出去吧。”
“把『藥』吃了我就走。”佐婉婉非常的堅持,拉起他的手,想要把『藥』片遞到他手裡,然而,在她碰到韓珏的那一刻,他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失控的一把推開了她。
“我說了不吃,你難道沒聽見嗎!”
伴隨著他的低吼聲,水杯和『藥』片跌落在地上,發出碎裂的聲響。佐婉婉踉蹌的後退兩步,好在身後是牆,她撞在牆上,脊背疼的厲害,卻並沒有跌倒。
她愣愣的看著韓珏,看著他冰冷的目光,與震怒的俊顏,突然之間,覺得這個男人變得非常的陌生。
她低眸看著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遲疑片刻後,蹲下身體,把碎裂的玻璃屑一片片拾起,玻璃斷裂的峰口很鋒利,她一不小心,指尖就被劃破了。
顏『色』青蔥如瑩玉般的指尖,正在一滴滴的滴落著紅『色』的鮮血,血落在透明的玻璃碎片上,很快模糊,有種刺目的美。
韓珏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上,藏在身後的手掌早已緊握成拳。他的目光盯在她流血的手指上,那刺目的鮮紅,好像流進了他身體。
如果是曾經,他一定會心疼的把她摟在懷裡,把她流血的指尖放入口中吸允,並用舌頭挑逗她的指,不錯過任何愛昧的機會。
但此時此刻,他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傷著痛著,卻要故作冷漠。他已經是廢人一個,他連抱一抱她的資格都沒有,甚至沒有自理的能力。
“佐婉婉,你不累嗎?”他漆黑的眼眸低斂著,目光深沉的看著她,嗓音也是低沉沙啞的。
佐婉婉微仰著下巴,一雙明眸迎視著他,她雖然極力的隱忍,但眸中還是溢位了點點的淚光。也許,是真的覺得太委屈了吧。
她每天在公司拼命的工作,想要支撐起他的事業。回到醫院,卻得不到他一句溫暖的話。有多久,沒聽到他用這樣溫暖的語調問她一句,你累不累?
“嗯。”她輕咬著唇瓣,點頭。
“我也很累。”韓珏苦笑著說道,“佐婉婉,我們離婚吧,對彼此都是個解脫。”
“不。”佐婉婉固執的搖頭,險些就在他面前掉淚。“韓珏,你還記得你離開之前答應過我什麼嗎?你說讓我等你回來,你……”
“可是韓珏已經回不來了。”他冰冷的打斷她的話,俊顏上寫滿了諷刺與自嘲。韓珏就應該死在那場坍塌事故之中,也好過現在這樣沒有尊嚴的活著。
“佐婉婉,你就當我以前說的話都是在欺騙你,離開我身邊吧。”
“我不要。”佐婉婉淒厲的哭喊了一聲,而恰在此時,主治醫生帶領著護士推開病房的門走進來,見到滿地的狼藉,和略微狼狽的兩個人,都愣在了當場。
“抱歉,是我不小心把水杯打翻了。”佐婉婉很快恢復了平靜,緩緩的從地上站起身,眼圈兒微微發紅。
主治醫生看了眼韓珏,目光最終落在她受傷的手上,隨即對護士吩咐道,“你帶韓太太到醫務室包紮一下。”
“好的。”護士點了點頭,看向佐婉婉說道,“你跟我過來吧。”
佐婉婉低著頭,跟隨著護士一起走出病房,離開之前還不忘提醒醫生給韓珏吃『藥』。
她坐在醫務室的時候,護士一邊給她包紮手上的傷口,一邊無奈的說道,“以前我們遇見過很多這樣的病人,每一個知道自己的病情之後都是歇斯底里的,韓先生是我見過反應最平靜沉著的一個。你也別太擔心,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接受這個現實了。人生哪能沒有個三災八難的,日子還不是要過下去。”
佐婉婉聽完她的話,牽強的擠出一抹笑容。韓珏的心『性』堅韌,他並不是接受不了現實,而是接受不了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