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基坍塌的時候,韓拓把韓珏緊緊的護在懷裡,被營救出來的時候,兄弟兩人還是緊抱在一起的。
韓珏立即被送上了救護車,韓拓和佐婉婉都隨車一起趕往了醫院。
手術室門頂的燈一直亮著,韓珏在裡面接受手術,門外,佐婉婉和韓拓分別坐在走廊的兩端,焦急的等待著。
手術整整持續了五個小時,主刀的醫生是國際上最頂尖的外科專家,即便如此,韓珏的情況還是不太樂觀,他傷得不輕,被困的時間又太長,能生還已經算是奇蹟了。
在漫長而煎熬的等待中,手術終於結束了,主治醫生從裡面走出來,摘下了臉上的藍『色』無菌口罩。
西方人深邃的眉眼與輪廓上寫著深深的無奈,韓拓的心頓時就沉了下來。
“醫生,我弟弟怎麼樣?”他用不太流利的英文詢問道。
醫生為難的搖了搖頭,“病人傷到了脊椎,被困的時間又過長,造成長時間的腦缺氧,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即便是幸運的醒過來,病人腰部的脊椎神經組織戳傷,雙腿……”
韓拓只覺得大腦嗡嗡不停的作響,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眼前一片空白,醫生後來還說了些什麼,他根本就聽不清了。
他踉蹌的後退了兩步,險些摔倒。醫生的話再清楚不過,韓珏很有可能會成為植物人,即便是醒過來,也是廢人了。
韓拓遲緩的回頭看向佐婉婉。她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蒼白的一張臉,臉上的神情非常的平靜,平靜的反而讓人更擔心。
“佐婉婉。”韓拓沙啞著嗓子,輕喚了她一聲。
佐婉婉抬眸看著他,一雙清澈的明眸,含著朦朦的水霧,乾淨清亮的讓人心疼。微微渙散的眸光逐漸的凝成焦距,看著韓拓。
“大哥,醫生說韓珏不會死的,是不是?”她的聲音也是出奇的平靜。
“是的。”韓拓說。韓珏的確不會死,可是,這樣活著,和死又有什麼區別呢。
而佐婉婉卻好像鬆了口氣一樣,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頓時釋然了。“他還活著,只要他還活著就好……”
她的聲音越來越弱,身體虛弱的厲害,一直以來只靠著一股意念強行的支撐著,現在韓珏得救,她內心的意念一散,眼前突然一黑,整個人就倒下去了。
佐婉婉再次因為高燒昏『迷』住院,按照韓拓的要求,醫生這一次給她進行了全面的檢查,抽血化驗的結果發現她居然已經懷孕三週了。
林佐婉婉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懷孕,這個孩子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佐婉婉醒來後,被醫生告知已經懷孕了,她的心情更是百轉千回。他們本來一直都有避孕的,後來她身體恢復的還不錯,可兩個人的關係卻一直時好時壞,韓珏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用安全套的佐婉婉已經記不清楚了,每次之後她也沒刻意的吃過『藥』。
彼此的潛意識裡,還是從未想過要真正的分開,所以想再要一個孩子來修復感情的裂痕。可這個孩子偏偏選在這個時候……也許,等到他出生之後,他的爸爸再也不能看他一眼,不能伸手抱一抱他。
韓珏在美國出了這麼大的事兒,肯定是瞞不住的,韓部長一個又一個的電話打過來,不停的追問著韓珏的情況。
韓拓比較委婉的告訴父親,韓珏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老爺子當場高血壓住進了醫院,韓建山大半輩子混跡官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晚年卻先後遭遇喪妻與險些喪子的沉重打擊。
由於韓珏重傷昏『迷』,美國分公司遭遇重創,國內的韓氏集團總部也『亂』作一團,股票震『蕩』,連續幾天大跌,情況非常不妙。
國內丟著那麼大一個爛攤子,他們無法繼續在美國停留,韓拓和佐婉婉商量之後,決定帶韓珏回國治療。
飛機抵達a市已經是傍晚五點鐘,走出機場的那一刻,佐婉婉的心情甚至比去的時候更沉重。
救護車直接把韓珏送往了醫院,特護病房內,韓珏安安靜靜的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身上『插』著許多冰冷的儀器,現在的他,也只能依靠著這些醫療設施來維持生命。
病房外,韓家人全部到齊了,連嫁到外市的韓萌都趕了回來,一直坐在角落裡,低頭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