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趕到醫院的時候,佐婉婉已經昏厥了。醫生和護士有條不紊的把她抬到移動床上,快速的推向手術室。
“醫生,我太太怎麼樣?”韓珏快步跟著移動床,擔憂的向醫生詢問道。
“現在看著不太樂觀,具體的要等檢查之後才知道。”醫生話音剛落,已經來到了手術室外,護士和護工把佐婉婉推進去,而韓珏卻被擋在了門外。
“家屬請止步。”兩扇門緊閉起,擋住了佐婉婉所有的一切。
韓珏孤零零的站在空『蕩』『蕩』的走廊上,他的西裝上都是猩紅粘稠的血,四周的空氣中充滿了濃重的血腥味道。
他的耳畔不停的回想著的只有佐婉婉最後的那句話,她微弱無力的質問他為什麼要欺騙,她說:她恨他。
很快,王嵐也追隨過來,見到佐婉婉被推進手術室,她癱軟的跌坐在地上,雙眼發直,好像傻掉了一樣。
她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
韓珏僵在原地,心慌意『亂』的厲害,他顫抖的從煙盒裡『摸』出一根菸,手中的打火機抖了許久,都沒有把煙點燃。
而此時,手術室的兩扇門一開一合,醫生從手術室內走出來,見到韓珏兩指間夾著煙,嚴厲的制止他把煙掐滅。
“醫生,我太太怎麼樣?”韓珏丟下煙,急切的詢問道。
“傷的很重,但好在都是外傷,算是不幸中的萬幸。”醫生回答。
“那孩子呢?”韓珏又問。
醫生無奈的搖了搖頭,“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要馬上做清宮手術,家屬簽字吧。”
醫生非常職業的把手術確認單遞到韓珏的面前,韓珏看著白『色』的紙上密密麻麻的印著許多的黑『色』漢字,那些字倒映在他的眼眸中,卻一片模糊。
“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這個孩子對我和我太太很重要。”
醫生愛莫能助的再次搖頭,“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由於外力撞擊,胎兒已經失去胎心。”
韓珏緊握著黑『色』碳素筆,手臂顫抖著,咬牙在手術單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他知道,無論他籤不籤,都已經無法改變結果。
胎兒失去心跳,這個小生命已經不存在了。繼續耽擱下去,佐婉婉都可能有危險。
“我要我太太安然無恙。”韓珏把簽好的手術單遞過去,語氣冰冷而沉重,彷彿有著千斤重量。
醫生看了他一眼,心知肚明這又是一個得罪不起的人,絲毫不敢耽擱,轉身走進手術室。
手術室兩扇白『色』的門再次緊閉,門頂紅『色』的燈一直亮著,如同魔鬼張開的血盆大口,隨時準備吞噬掉鮮活的生命。
韓珏並沒有等在手術室門口,他承受不住那種近乎死亡的壓抑感。
他獨自一人站在走廊盡頭的視窗,窗子大敞著,風不停的從窗外灌進來,卻吹不幹黏在衣服上的血『液』。他的手掌緊抓著西裝的一片衣角,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凸起著,好像隨時都有爆裂的可能。
韓珏知道,那些血是他兒子的血,是那個脆弱的小生命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唯一存在過的痕跡。
試問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是什麼?不是不曾得到。而是得到過,卻又失去了。
韓珏迎著風,一根又一根不停的吸著煙,他高大的身軀整個淹沒在一片煙霧之中,只有指尖那一點猩紅的光,格外的鬼魅刺目。
一向冷靜理智的韓二少,在這一刻,精明的大腦卻『亂』作一團。他不敢去回想事情是如何發生的,更不敢去想之後會怎麼樣。如果佐婉婉知道孩子沒有了,她又會成為什麼樣子?!
夜幕緩緩的降臨,而黑夜,似乎沒有盡頭……
手術之後,佐婉婉被轉移到vip病房中。沒過多久,人就醒了。
護士給她掛上了輸『液』,走出病房時,見到韓珏站在門外,便對他說道,“病人已經醒了,你可以進去看看她。”
“我太太,她怎麼樣?”韓珏聲音低啞的詢問道。
“情緒很低落,醒來之後一直髮呆,一句話都沒說。她的身體沒有大礙,是心病。家屬多安慰一下吧。”護士說完,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