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玻璃車窗,他看到佐婉婉就傻兮兮的坐在那裡,連傘都沒打,渾身上下都溼透了。她蜷縮在門前的石階上,雙臂環膝,凍得不停的發抖,像個被遺棄的流浪貓一樣可憐。
韓珏的心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的抓住了一樣,疼的無法喘息。即便有天大的怒火,也瞬間被熄滅了。
他快速的推開車門下車,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佐婉婉身邊,二話不說直接把她從地上抱起來,快步向別墅內走去。
韓珏把佐婉婉丟在沙發上,冷著臉,急切甚至是野蠻的把她身上的溼衣服撕扯下去,然後用柔軟的『毛』毯裹住她。
佐婉婉被他緊摟在懷裡,隔著一層薄薄的絨毯,佐婉婉能感覺到他胸膛內炙熱的體溫。
“林佐婉婉,你是傻子嗎?你坐在外面幹什麼!”韓珏幾乎是怒吼著。
佐婉婉凍得臉『色』慘白,雙唇發紫,她的唇片不停的顫抖著,好半響,才吃力的吐出幾個字,“我,我忘記帶鑰匙了。”
“那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韓珏又問。
“手機忘在辦公室了。”佐婉婉有些可憐兮兮的回答。
韓珏依然摟著她,微仰著的俊臉上卻突然溢位一抹冷諷的笑,“林佐婉婉,你今天出門是不是忘記帶腦子了?鑰匙忘了帶,手機忘了帶,你是不是連我們下午去民政局結婚的事兒也一併忘得一乾二淨了?”
佐婉婉被他困在懷中的嬌軀突然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她遲緩的抬眸看向他,眼中晃動著滿滿的淚水。看起來是那樣的委屈。
而韓珏就靜靜的看著她,眸光深的照不進一絲光亮。他一直在等,等她給出一個可以讓他原諒的理由。即便是謊言也好,他只是需要一個理由來說服自己去原諒。
佐婉婉蒼白的唇片不停的顫抖著,可聲音就好像卡住了一樣,根本發不出來。她的腦子已經鏽住了,編不出他想要的答案。
就這樣僵持了許久後,韓珏還是敗下陣來。他緩緩的移開了目光,他不願讓她看到他眼中無法壓抑的疼痛。
“算了,別說了。我不想知道。”他冷漠的丟出一句,卻反而把她抱得更緊。
韓珏的頭就埋在她散落的髮絲間,深深的,貪婪的吸允著她身上的氣息。許久後,才在她耳畔呢喃道,“婉婉婉婉,無論什麼理由都不重要,你不想和我領證也沒關係。只要,你不離開我就好。”
林佐婉婉這個女人對於韓珏來說,就像是美麗的罌粟花,美麗,卻有毒。而他明知道有毒,卻還是受不住誘『惑』,一次次靠近。而現在,他中毒已深,戒都戒不掉。
如果離開她,韓珏想,自己一定會毒癮發作而亡吧,他不怕死,他卻怕極了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
所以,很多事,他不敢強求。只要她好好的留在他身邊,只要這樣就足夠。
佐婉婉的身體都被裹在毯子裡面,動彈不得。然而,一雙漂亮清澈的眼眸,卻掙得大大的,眼中不停的有淚水湧出來,順著蒼白的臉頰劃落,又瞬間泯滅,就像流星一樣,美麗,卻短暫。
等佐婉婉的身體漸漸回暖,韓珏才放開了她。
“我去給你放洗澡水,一會兒好好的洗個熱水澡,免得感冒。”
“嗯。”佐婉婉點頭,仍僵硬在沙發上沒有動。直到韓珏把洗澡水放好後,她才走進浴室洗澡。
溫熱的水浸泡過身體的每一寸肌膚,佐婉婉終於感覺到了溫暖,她不再發抖了。
她的脊背靠在浴缸的一側,選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半躺著,而一雙溫柔的手都輕輕的覆蓋在小腹上,她似乎都能感覺裡面那個小生命微弱的心跳聲。
醫生說,寶寶只有四十天左右,現在連b超都看不太真切,只是一個小小的胎盤而已。但他會在她的腹中一點點的長大,融合著她與韓珏的血脈,一天天成長起來。
佐婉婉甚至忍不住會去想寶寶的樣子,是會像她多一點,還是像韓珏多一點呢?即便是這樣想著,她的唇角都會揚起幸福的笑容。
“寶寶,媽媽一定會把你平安帶到這個世界上,所以,你要乖乖的,知道嗎?”佐婉婉對著平坦的小腹自言自語著,散落的目光清澈執著。
她已經失去過一個孩子,所以,這一次她不能再失去了。她會不惜一切代價,即便是賭上『性』命,也要把肚子裡的這個孩子生下來。
“婉婉婉婉,你還要在裡面呆多久?”浴室的門突然被人從外敲響了,佐婉婉被咚咚的門響聲拉回到現實。
佐婉婉小心翼翼的從浴缸中起身。她已經懷孕了,從現在開始,她做任何事都要很小心才行。酒店的那份工作,看來也不能繼續做下去了,要儘快辭職才行,像今天這種突然昏厥的事是不能再發生了。
她裹了浴巾走出去,剛推開浴室的門,韓珏就遞了一碗熱騰騰的紅糖薑糖水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