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佐婉婉!”韓珏突然怒吼了一聲,一雙深眸裡都噴著火。
死生與共,原來,這只是他一個人的想法而已。她重來就沒稀罕過。
“我聽著呢,不用這麼大的聲。”佐婉婉的身體被他制衡著,動彈不得,也只有嘴上能圖個痛快。
韓珏覆在她身上,低頭俯瞰著她,墨眸極黑極深,目光也深沉的有些駭人。彼此之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佐婉婉無所畏懼的凝視著他的眼睛,卻從他眼中看到了那種清晰的疼痛。
他的聲音從未有過的低啞,好像每一字一句都帶著千金的重量,壓得佐婉婉有些喘不過氣。“林佐婉婉,是不是要我把心扒出來給你看,你才知道我多愛你呢?”
他的話讓佐婉婉突然就有些慌了,韓珏這樣自負的人,從他口中很少能聽到‘愛’這個字,更別說是說的這樣執著而堅定,這樣隱忍並痛苦著。
佐婉婉以為自己不會再哭了,然而,當韓珏問出這一句的時候,大顆的淚珠不停的開始湧出眼眶,甚至打溼了身下白『色』的被單。
“韓珏,我不要你的心,你好好的留著,留著去愛值得愛的人。我就要死了,我沒辦法陪你一輩子,也不能自私的把你的心帶走。”
佐婉婉把頭埋在他臂腕裡,用盡所有的力氣哭泣。這些避而不見的日子,他難受,她又何嘗好過呢。
韓珏又是惱她,又是心疼她,頭埋入她肩窩,狠狠的咬了一口洩憤。而佐婉婉被他困在懷裡,疼的身體不停的顫抖,卻不反抗,也不吭聲。
韓珏伸出手掌托起她的小臉,低頭吻去她臉頰上的淚痕,口中都是淚水的鹹澀滋味,他的聲音仍沙啞的厲害,卻緩和了許多。“你以為心是想收回就能收回的嗎?我td就是犯賤,好愛不愛,偏偏要愛上你這個磨人精。”
佐婉婉薄唇微動,剛要說些什麼,卻被韓珏用掌心捂住了嘴,並聽他霸道的說,“不許說話,免得你一開口就惹我生氣。”
佐婉婉被封住了嘴巴,想說也說不了,只能聽著他說,“我們在遊樂園的那天,我的確是去看溫希妍了,因為她大出血拿掉了子宮。”
“什麼?”佐婉婉震驚不已,她的確沒有想過,從四米高的地方落下來,會有那麼嚴重的後果。
“無論我們之間曾經如何,在這件事上,我的確是虧欠了她的。她在醫院鬧得厲害,不肯做手術,險些鬧出人命。佐婉婉,你覺得我能看著她不管嗎。”
佐婉婉沉默不語,她並不知這件事其中的緣由,自知理虧。
她這會兒服軟了,韓珏也不捨得和她繼續動氣,畢竟,他們所剩的時間真的太好了,甚至少的可憐,又怎麼能浪費在置氣上呢。
“佐婉婉,別再鬧了好不好?我真的累了,我想好好的和你在一起,無論是一年,一個月,一天,哪怕是一分鐘,只要能和你一起,我就知足了。”
佐婉婉眼中再次湧出了淚,緊緊的抱住他,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韓珏是真的累了,連續幾個夜晚,他沒睡過一個好覺,就坐在她病房外的長椅上守著,從天黑守到天亮,又從天亮守到天黑,飯顧不上吃,水顧不上喝,在長廊上凍病了,也一直硬撐著。
如今溫香軟玉在懷,他和佐婉婉一起倒在床上,『迷』『迷』糊糊間,居然睡熟了。
佐婉婉的手掌撫著他額頭,溫度還是滾燙的。她悄悄的下床,讓醫生給他掛上了輸『液』。
韓珏究竟有多累多困呢,居然連針頭扎入手背的血管裡,都沒有醒來。
“韓先生最近真是太辛苦了,一連著幾個晚上都坐在走廊裡,寸步不離的守著。連我們這些護士都有些看不過去了,勸他去休息,他又不肯。好像離你遠一點點,他都不願。”護士給韓珏掛好了輸『液』瓶,還忍不住絮叨了幾句。
佐婉婉內心不免動容,目光默默的看向躺在病床上安睡的男人,即便是睡著的時候,他仍劍眉微蹙,並不舒心。
是她讓他這樣的難過了。<d就是犯賤,好愛不愛,偏偏要愛上你。
“韓珏,你真的是個傻瓜。”佐婉婉若有似無的輕嘆著,伸出指尖,輕輕的撫平他緊蹙的眉心。
韓珏畢竟身體底子好,當夜高燒便退了。只是人一直都沒有醒過來,這一覺就睡了一天一夜。
直到次日的清晨,才被透窗而入的陽光晃疼了眼睛。
韓珏睜開眼簾,首先映入眼眸的就是一頭烏黑如瀑的髮絲,以及半張蒼白的小臉。佐婉婉半趴在床邊,正沉沉的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