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又是幾聲脆響,下一刻,房間的門再次被開啟。王嵐踩著高跟鞋,風風火火的走進來。“林佐婉婉,聽說你那個不省心的男人又給你帶綠帽子了,搞女人還搞到我們酒店來了?”
佐婉婉背對著她的方向,快速的抹掉了臉上的淚痕,轉身之際,臉上已經恢復了一貫的平靜與淡漠。
“王嵐,財務部的工作很閒是不是,你這個財務總監才有這麼多時間說八卦。把上季度的財務報表整理出來給我,整理不完就別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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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佐婉婉,你別逮誰咬誰行不行,我又沒得罪你。有本事衝你男人發火去。那種渣男,換成我早把他踢了,也就你把他當個寶一樣。”王嵐氣得直跺腳。
“……”佐婉婉無言以對。她背轉過身,雙手緊抓著落地窗前的欄杆,支撐著身體,不讓自己在外人面前倒下去。
其實,眾人眼中這個精明強悍的林總監,內心不過是個膽小鬼而已,她不是不想和韓珏撕破臉,她只是不敢。事情一旦攤開,面對的不過就是‘離婚’二字。可她不想離婚,這段婚姻,是她抓在手中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旦放手,她就會溺死。<d沒用?”佐婉婉茫然的看著窗外夜『色』,自嘲的笑著,“誰不想要一個一心一意愛著自己的男人啊。可人一生之中似乎總會遇到那麼一個人,他改變你的原則,打破你的習慣,成為你的例外。韓珏,他就是我的劫。”
“佐婉婉……”王嵐想要安慰,卻突然發現所有的言語都是如此的蒼白。
“你出去工作吧,我沒事。”此時,佐婉婉回頭,神情依舊是平靜的,而平靜之中,卻透著一種說不出的蒼涼,那麼那麼的讓人心疼。
酒店的晚班是凌晨十二點下班,佐婉婉簡單的進行了交接之後,就開車回了家。
她所謂的家,不過是韓家人置辦給她的房子。當初,兩個人的婚約定下後,韓家人準備為他們購置新房,徵詢佐婉婉意見時,她只有一個要求:我希望家的周圍有大片的香樟樹。
因為,香樟樹的寓意是:守候的諾言。可惜,他從未在乎過她的心意。到頭來,她痴痴守候著的,只是她一個人的承諾。而他,早已忘記。
暮『色』四合,佐婉婉獨自一人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院中高大的香樟樹矗立在微微細雨之中,鬱鬱蔥蔥,生機勃勃。
視線漸漸的模糊,意識在不知不覺間被扯入回憶之中。
她認識韓珏,是十五歲那年的佐天,他在梔子花下吻了她,他說:婉婉婉婉,快點長大,我娶你為妻。
後來,她長大了,亭亭玉立的出現在他面前。而韓珏看著她的眼神,卻是那麼的陌生,陌生的讓佐婉婉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笑話。
婚後,他們也曾有過短暫的相敬如賓,但一切的平靜都在他一次酒醉後打破。
他放肆的在她身體中馳騁,激情燃盡時,卻喊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他喊著:妍妍,妍妍……聲音疼痛而壓抑。
一念之間,天堂地獄。佐婉婉對他所有的幻想都終止於那個冰冷疼痛的晚上。
夜,靜謐。
偌大的別墅空曠壓抑的讓人覺得窒息。佐婉婉毫無睡意,獨自一人走上頂層的閣樓。
閣樓中並無雜物,只有一架年代久遠的黑『色』三角鋼琴。在一個又一個無眠的夜晚,佐婉婉習慣彈兩首曲子,排遣寂寞。
佐婉婉背對著月光,青蔥纖細的指尖,在黑白琴鍵上自在飛舞,琴聲悠悠,平添了淡淡的傷情,暈開了一室的惆悵。
她是如此的專注,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完全沒有留意到,虛掩的門外,不知何時多出的一道高大身影。
韓珏半依著門扉,微斂的深眸,帶著淡淡的微醺與疲憊。他的左手食指與中指間夾著一根燃燒的菸蒂,昏暗之中,煙光明滅,透著幾分冷魅。
他剛剛從酒桌上下來,這是這個星期的第六次應酬,每一次都把自己的胃當成調酒器,而宿醉後的滋味,並不好受。
靜夜的琴聲,還有這個看似溫暖的小女人,就如同一股涓涓細流,輕而易舉的流入心田,安撫了他疲憊不堪的心。
當最後一個音符落下,佐婉婉收回了雙手。
韓珏呆愣的看著,腦海中一閃而過‘曲終人散’這四個字。然後,情緒再次莫名的煩『亂』。
“繼續彈。”他突然開口,低啞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回『蕩』在靜夜的空氣之中,比琴聲還有吸引人。
佐婉婉錯愕的回頭,只見他站在門口處,頎長挺拔的身體依靠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之間,側臉的輪廓如鬼斧神工般深邃分明。
這個男人無異於上天的寵兒,如同鑽石一樣,在任何的環境中都會灼灼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