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婆婆最終沒有告訴我凌梟是被誰分割的,但看她那麼為難,這個人一定是我熟悉的。我揣測了好幾個:七曜相師、杜影、秦風以及黃婆婆自己,但最後都否決了。
我問不出所以然,而凌梟也還沒有回來,於是單槍匹馬來到了連陰山。這裡是鬼巫的地盤。在三百年前也是,我想探一探。
連陰山上的樹木已經枯死了一大片,還就在山的中央,所以遠遠看去就好像這山生了個惡瘡似得,特別瘮人。
我落在了連陰山山頂,這裡很平很寬,像是被誰用刀把山尖削了似得,看起來很詭異。山頂周遭分佈著一些奇怪的石頭,以一種不規則圖形分佈。
我估計這裡是佈陣了,所以站在山頂沒動。我瞧了半天參不透這陣法,想起我的玲瓏血鳳裡還有個厲害人物,連忙把他召了出來。
“九玄,老夫一掌劈死你!”人影一冒出來就衝我咆哮,我很不以為然。
“清虛,看清楚我現在的身份再說好麼?馬上帶我進去鬼巫的老巢。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不屑地瞥了清虛一眼,彈指召出了一縷至陽之火。
浴火重生過後,我的至陽之火已經到了第七重,雖然不像當年那麼厲害。但這天底下應該沒有幾個人不怕的。
清虛這點道行,我自然沒瞧在眼裡。他怒視著我,我也笑盈盈地看著他,指尖的火宛如會跳舞似得抖動著。
“哼!”
他冷哼一聲,忽然召出兩道血符挪走了山頂上兩塊奇石。緊接著他縱身一躍,直接從山頂遁了下去。
我愣了一下。也連忙一個縱身跟著遁了下去。鑽地的時候四周盡是一陣陣腐爛腥臭的氣息,我屏著呼吸尋著清虛的陰氣而去,很快看到了一塊能見度極低的空地。
腳剛一落地,周遭就窸窸窣窣地響了起來,繼而一大片血紅色的屍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我撲過來。
而清虛卻站在不遠處衝我陰笑。特別得意。
“混賬東西!”
我召出鎖魂鞭揚鞭就抖了過去,直接把一片屍蹩打得腦漿子橫飛。還有不少綠瑩瑩的腸子也流了一地。一些被我打碎的腸子裡冒出了一截截骨頭啊,腐肉什麼的,令人作嘔。
我一手掩著鼻子,一手狠劈這些玩意,很快打得滿地都是腐肉骨頭什麼的,甚至還有一些爬動的蛆蟲。
我忍著胃裡的噁心,陰森森地瞥向了清虛,“臭道士,給你臉你還不要了。”
“九玄,進來這地方你就是找死!”
清虛怒喝道,說著就順著山洞跑了,我一個縱身揚起鞭子捲了過去,鎖住了他的脖子。他卻還在飄,帶著我一起飄。
這山洞很長。壁上的燈特別昏暗,不過我能夜視,也能看清楚這裡的分佈。
山洞的壁上挖著不少窟窿,好像專門是屍蹩居住的地方,密密麻麻的一個連著一個。到了轉角的地方過後,地面和石壁就平整了好多,越往裡走就越寬闊,宛如一座地宮似得。
清虛似乎想一直把我拖到鬼巫面前,簡直是不要魂的飛。我在一個轉角的時候用腳勾住了石壁,召出了至陽之火把他鎖了過來。
“清虛老頭兒,想要對付我的話,你得掂量掂量能耐。尤其是要記清楚你的身份,如果你不是凌元凡的師父,我已經把你焚化了,懂?”
“哼,即便你如此囂張跋扈,當年不也被打得魂飛魄散嗎?九玄,我勸你還是乖乖回去算了,不要再興風作浪了,明知道鬥不過他們。”
他這話正戳到我的痛楚,我眸色一寒,彈指一滴鮮血落在了手心,火焰騰地一下竄了起來。
他在我手心掙扎咆哮,而我不為所動。直到他的魂魄已經慢慢濃縮成一顆精元,我才收起了火焰。以低巨亡。
“自作孽,不可活!”
我冷哼道,把他收進血鳳躡手躡腳朝地宮探了過去。所謂的地宮,也就是修建得與皇宮差不多的建築物。
鬼巫這地宮磅礴得令人髮指,簡直跟凌梟的地府有的一拼了。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是如何在連陰山裡建構這麼大的地宮,連陰山可是地圖上能找到的版塊,我覺得光是運建築材料就很麻煩。
唉,我真是想太多。
我所在的地方應該是地宮的殿前,是幾根柱頭和一片空地。地面都是青石板打磨而成,非常光滑。
我朝四周瞥了眼,在左側的地方站著一排人,但看樣子是死屍,像是異大陸上那些中了魂蠱的人。
他們身上還有好些小屍蹩鑽來鑽去,還有的在他們臉上打孔,令我無比惡寒。
我鎖定了大門,收起鎖魂鞭隱去了真身,朝著正大門飄了過去。
一進門,我就看到一道穿白色錦袍的身影傲然地站在殿前目視遠方,手裡輕輕搖著摺扇,特別的玉樹臨風。
我心頭一滯,還是深深地驚了一下。我每次看到他與凌梟一模一樣的臉孔時都會震驚,甚至有種莫名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