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唐晗赫然睜開眼,薄唇輕啟:“這就是你意圖謀朝篡位的理由?”
蕭尹瞪大眼,騰的松開手退了幾步。
“你怎麼”
唐晗站起身,涼聲道:“很驚訝我這麼快醒過來?”
蕭尹半眯著眼,轉向門口,像是一隻被火灼燒了的毒蛇,吐著毒信,咬牙吼道:“月美,你豈敢背叛我去幫你的仇人!”
門外,月美身後一幹人等靜候命令。
面對真正的仇人,他的反應十分沉靜,碧眸早就掀起駭浪,聲音依舊平緩:“蕭尹,我會親手殺了你。”
“哈哈哈...”
不知是嘲笑自己的愚蠢,還是在笑月美歸順唐晗,蕭尹笑出了眼淚,渾厚的嗓音變得尖銳,似是劃破了玻璃的刺耳。
笑久了,蕭尹歪著頭扯嘴角樂道:“唐晗,你可以啊,連那些個陳年往事你也能夠挖出來,恭喜你又收獲一個傀儡。”
唐晗皺著眉,盡量平穩情緒:“你本可以過上安穩的日子,卻偏偏選擇一條不該屬於你的路,千不該萬不該,你動了兵書的念頭。”
悶在麻袋裡的何嬌動了幾下,額頭滲出密密麻麻的細汗,很清楚的聽到他們的對話。
蕭尹徐徐走向門口,蹲下身撫摸著麻袋的紮口,縮在裡面的何嬌不禁打了個冷戰,這種感覺像是被什麼冷血動物舔舐一樣毛骨悚然。
意識到他要做什麼,唐晗心裡一沉,才要朝前走。
見狀蕭尹捏住了麻袋的口,大聲喝道:“再動我擰斷她的脖子!”
唐晗忙停下腳道:“好,我不動。”
蕭尹臉色微妙:“既然你沒事,那這葉大小姐想必也是沒有中毒,這盤棋你贏了。”
他情緒忽高忽低,心亂如麻的撓了撓頭,那盞鑲刻著紫玉的銀冠‘當啷’一聲掉在地上,軲轆了幾圈,最後在妝臺的桌角旁停下。
披頭散發的蕭尹彷彿入了魔,他斜眼看了眼別在門上的軟劍,轉頭嗤笑道:“給別人當奴才,哪有自己稱王來得痛快,唐晗,你是很厲害,我窮盡所有也永遠比不過你。”
有的人生下來什麼都有,有的人生下來還不懂什麼就被人唾棄。
他沒有爹孃疼愛,更沒有像風家那樣強大的靠山,就算他得到了人人想要的兵書也無用,可唐晗呢,他什麼都有了,唯一能解讀兵書的人,現在也和他站在一邊。
往日的一幕幕,像是走馬觀花的呈現眼前。
蕭尹眼前蒙上一層霧氣,流下了無聲的清淚,歸根結底,他只是那個小一歲的弟弟。
唐晗心有不忍,悄無聲息地走到跟前,半蹲在地一把抱住了他。
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他的後背,輕聲安撫。
“書墨,回頭吧,有兄長在。”
是他的名字。
屬於將軍府的名字。
那時好不容易見到爹爹,卻被關在門外,這名字是娘親磕了三日的頭才換來的,可在娘把他拋棄在寺院時,他才知道這並不是為了他。
那個狠辣的女人,姚玉,他的娘親,只是為了能回到將軍府。
第一次聽到別人嘴裡自己的名字,蕭尹明顯僵住,渾厚低沉的嗓音不甘心地嘶啞著,所有的怨氣都隨著聲聲哽咽發洩出來。
“我自小出生在牛棚裡,從未有人管,明明娘就在身邊,卻比外面的乞丐還不如,若不是被韓熾計程車兵發現,姚玉永遠不會想起我來,這些我可以不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