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晗臉色變了變伸手要扶,聽到她的措辭硬是幹挺看著。
“皇上聖旨已下,賜蕭尹絞刑以儆效尤,醉紅樓盤今早查過了,他沒事。”
何嬌鬆了口氣,坐了回去。
唐晗面露諷刺,深吸口氣笑了笑:“我會再派人過來為你換藥包紮,最近我有事不會回來留宿,你若有事找我便和白橋傳達一聲。”
背影蕭瑟,竟有些黯然。
莫名地何嬌心裡刺痛至極,張開嘴吸了口氣,還是沒有出聲叫住他。
午時三刻,唐晗倚在行刑的宣正門對面的酒樓房簷上,隨著刀落,圍觀的百姓捂眼驚呼,熱鬧散盡,遺留的痕跡也只有那處未幹的血泊。
唐晗嗤笑了聲,仰頭猛灌烈酒,遺漏的液體順著下巴流到喉結,繼而往更深處滲去...
瓦片踩得清脆,身後的人坐在一旁,擔憂道:“你向來不喜酒,是為了他?”
烈酒入喉,辛辣嗆鼻。
抹了把嘴角的晶亮,唐晗又是一聲不明意味的嘲笑:“他不配。”
風清揚瞭然。
唐晗伸手從左邊腳下拿了一壇遞過去,風清揚搖了搖頭,唐晗不在意地放了回去。
“活得千篇一律,古板俗套,你有意思麼?”
風清揚望著遠處那攤血泊反問道:“活得別開生面,有聲有色,你還在這借酒消愁?”
唐晗笑笑,雙手撐在後面勉強站起身。
丹田沉湧,霎時眸色清明不見半點醉意:“清揚,收留我幾日吧。”
風清揚站起身,身板筆直如松,腰間的玉佩流穗隨風飄搖,掀起兩人的袍邊一角,明媚的豔陽籠罩在兩人身上,頭冠一金一銀閃耀著刺眼的光芒。
無絲毫猶豫,無任何疑慮,清淡的面龐多了抹溫笑:“隨時恭候。”
距離蕭尹被處以絞刑那日,已過兩月,王府後院的花開了又謝,生機勃勃的景苑彷彿被施了魔咒,一個晚上便已一地的枯葉,一院的悽涼。
‘沙沙’聲不絕於耳,是掃帚掃了又掃,也掃不淨接連飄下的樹葉。
兩月了,她沒有見到唐晗,記憶裡那張對她滿眼情意的臉,亦然變成那日轉身離開的寂寥背影,此時此刻他在哪,又在做什麼呢?
是真的對她失望了吧,亦或者她傷透了那顆炙熱的心。
何嬌看著掃地的那個下人,不知不覺失了神,乃至白橋進來後叫了第三遍才驚醒。
“怎怎麼了?”
白橋低頭好脾氣的重複了第四遍道:“側妃,外面江小姐等您多時了。”
何嬌詫異道:“楚楚回來了?”
“是。”
待換了身衣裳,何嬌邁著快步穿過紅亭甬路,轉了幾道彎才見到門口的人。
“楚楚!”
歷經幾月她快被憋瘋了,看到江紀楚的剎那她眼眶都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