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晗蹙眉扶著她站穩身子,青禦天見狀眼睛裡像是含了刀子似的,何嬌在他身後縮著頭,全身的冷汗一波接著一波從裡向外湧出來。
太可怕了,龍顏大怒原來是這種感受,難怪熒幕裡的人在皇上生氣時動不動就跪下。
完全控制不住啊。
“還請皇上準予。”
別說了,何嬌閉著眼睛,心裡默默祈禱,再說下去恐怕他們就走不出皇宮了。
青禦天沉著臉冷冷笑了聲:“當初你只給了青墨一個側妃的名分,朕沒有多說半句不是,你想娶誰為正妃,朕現在就可以立刻擬旨。”
“但你太狂妄了!為了這麼個女子,竟然敢休了她!是不是朕對你太過放縱了啊?”
唐晗不語,青禦天緩緩走近,偉岸的身影壓迫的人喘不過氣來。
“銘賢王,你的狂妄令朕也沒法治,這冕旒是不是該由朕親手交託於你啊...”
忽地唐晗半跪在地道:“臣弟不敢。”
何嬌膝蓋彎曲,剛想跪下去就見唐晗被扶了起來。
“朕的皇妹溫婉嫻雅,有哪點配不上你,行了,最近不用上朝了,朕給你半個月清醒,想通了再上朝,回吧。”
唐晗張嘴還想再說什麼,何嬌拉著他的衣角搖了搖頭。
青禦天背過身,唐晗抿唇道:“臣弟告退。”
隨即拉著何嬌離開了青雲殿,老太監剛邁進來腳,就見皇上氣壓極低,忙跪在地上。
何嬌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來的,現在雙腳還麻痺著呢,她喝了杯茶壓壓驚,不禁嘆道:“呼,方才真是從鬼門關走了一回...”
唐晗面無表情地站在窗邊,手裡的墨玉扳指被他撥動的抓了一圈又一圈。
——接下來的小半個月,唐晗幾乎與何嬌形影不離,偶爾出府逛逛集市,所謂的流言也不過逞一時之快,漸漸消散。
自從那日宮裡回來後,唐晗對她比從前還要溫柔體貼,好似變了個人一樣。
但何嬌能感受得到,事情遠遠沒有那麼簡單......
盛夏時節,百花齊放,爭芳鬥豔,王府後院散著陣陣沁人心脾的花香,假山流水潺潺,數片荷葉上匍匐著幾只大眼綠蛙。
它們轉著眼珠像是目視前方,從眼下鼓鼓的腮幫子裡發出咕咕的聲音。
一道人影疾步穿過紅亭,沿著甬路徑直來到了墨宇前面矗立的白亭子。
白橋彎下腰凝重道:“王爺,蕭尹公子在門外求見。”
唐晗和何嬌相視一眼,前者語氣平靜道:“叫他進來吧。”
時隔幾月未見,他依舊沒有什麼變化,明明長得一副清秀俊雅的模樣,卻被那對柳眉折現出幾分邪魅的味道,那雙丹鳳眼似在含笑,看久了卻總有種森森的寒意。
想起許久之前的那句謎題,何嬌面對他時總是有個疙瘩在嗓子裡吐不出咽不下。
“你們先聊著,我先回房了。”
蕭尹盯著何嬌,一甩前襟坐在了石凳上,提起一側嘴角笑道:“都是一家人,何必這般生疏,你說呢,我的好兄長?”
唐晗眯著眼,沉沉一笑道:“這是自然,嬌嬌你也坐下來吧,白橋,再搬來個座。”
兩人強烈要求,何嬌只能硬著頭皮,轉身提著裙擺坐在木凳上。
白橋將凳子放在兩人的中央,面前的石桌上還擺著一副棋盤。
唐晗攜起黑棋,朗笑道:“你我難得一聚,不如來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