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筆滾落地面,發出清脆一聲,嚇得老太監跪在地上拾起毛筆。
繼續道:“剛才銘賢王府那頭傳來話,銘賢王稱傷口痊癒,請求前往邊關鎮壓。”
聞言,青禦天面色鐵青緩緩合上眼。
再次睜開眼,恢複了正常。
像個沒事人似的重新捏起毛筆,字跡蒼勁有力,且一筆一劃,全神貫注地批閱奏摺。
良久,空曠的大殿回蕩聲:“允了。”
“是,老奴這就去回話。”老太監弓著腰,頭低得不能再低,踱步退出了宣政殿。
三日後,唐晗整裝待發,寬厚的脊背挺得筆直,身上披得是玄甲戰袍,拿的是浴血戰刀,劍眉凜凜,似乎瞬間又回到了他們第二次相遇的場景,威風八方。
這一走,不知又是何年何月。
由於上次皇上旁敲側擊,前不久側妃蔡茗涵解了禁足,不過顯然離開了小綠,她消停了不少,少了趾高氣揚的氣勢。
二夫人朱葵臨了縮在涼亭裡觀望著人群中的唐晗,她身份卑微,當年不過是因為在難民營險些被人強jian被路過的王爺相救,後面進府的事是她想也不敢想的。
三夫人優然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只說了句保重,就不再插話,那樣子似乎與唐晗並不親近,但何嬌知道他們上下屬的關系。
四夫人煙憶是目前最正常的表現,哭得梨花帶雨,彷彿是永遠見不到唐晗一樣。
也是受了她感染,何嬌的眼角略有濕潤,只是她選擇站在人群外面望著那個男人。
若是把月美比作夜空中的輪月,那麼唐晗他像是天空中最耀眼的太陽,周遭燃燒著足以燎盡一切的熊熊烈火,她見過戰鬥中的唐晗,在戰場廝殺血拼的他不會差到哪去。
穿越過人群,唐晗的目光緊緊鎖在何嬌的臉龐,薄唇輕啟,未發出聲音卻能讓人知道他在說什麼。
過來?
何嬌望了望四下,這一處甬道似乎只有她?
想著她在煙憶和蔡茗涵以及旁人羨慕的眼神下,走向唐晗,在他面前她沒由來的緊張,胸口也似是小鹿亂撞,連同血液都像是倒流不止。
唐晗左手操著那陪伴數年的戰刀,右手朝前一伸,將何嬌瘦弱的身子攬在懷裡。
薄唇輕啄,相繼印在她的頭xue、額間,眸光閃閃,堅毅的臉頰順勢柔和,聲音有點低啞,帶著說不出來的魅惑誘耳:“等我。”
僅有二字,卻足以令何嬌不知所措。
剎那間那話如同清晨鐘鼓敲擊在何嬌的心房,又好似將她置身於太陽身邊灼燒火熱,快要將她燎盡,剩下一縷青煙也不曾放過。
那股似花香似果味的清香混淆一起,兩人像是一方烈火,一柱泉水,明明水火不容,卻被迫將水蒸發成氣體,與那火苗的熱氣逐漸融合在一起,竟難舍難分。
有種東西說不清道不明,似從胸腔破土而出,又好似時間不夠還需要再醞釀許會兒。
忽然一聲高亢從甬路盡頭傳來:“王爺!王爺!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