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每日熱鬧不斷,何嬌在醉紅樓底下的糗事只是偶爾被人提出來,隨後便拋擲腦後,甚至連何嬌的面貌都忘了個差不多。
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何嬌這些天找了有十五家店鋪,賣酒的,賣首飾的,賣胭脂水粉的,通通不願意要她。
本來這容貌在現代該是個好說話的通行證,卻在這變成了掌櫃口中的禍害,避免有夥計打架或者出現客人上門強搶的事故發生,皆是婉轉拒絕了何嬌。
此時是辰時。
城東,臨近城關處,張家豬肉鋪。
何嬌已經在這家店鋪站了一柱香的時辰,終於等到了店鋪開門。
門口走出一個手操菜刀,身形肥壯,脖掛圍裙,四十有餘的壯漢。
他是掌櫃張春分,見到容貌驚人,身穿肥大白袍的何嬌,他還以為是撞了鬼了。
何嬌掃了眼他圍裙上的血跡和白漬,眉頭微皺,強忍著那股豬肉的腥臭味,面露微笑的走了過去。
“掌櫃,你這還招收夥計嗎?”
沒有錯,為了生計,她決定殺豬。
張春分用著十二分懷疑的眼光打量何嬌,先是把今日開張需要剁碎的整隻豬擱在案板上,又順勢手裡殺豬用的菜刀‘咣當’立在案板上,頓時磨得鋥光瓦亮的刀刃卡進去一半:“招是招,不過這可是力氣活,你這小身板能行嗎?”
何嬌沒答話,猶豫得看了眼沾著油漬的刀把,隨後微乎其微的輕呵聲提著菜刀上陣。
咣咣咣~
只見何嬌的手像是給葫蘆畫瓢一樣在那隻豬身上隨意掃了幾下。
塊是塊,肥肉瘦肉,整整齊齊,案板旁邊還很幹淨,看的張春分一愣一愣的。
跟蹤在其後的蕭尹吃了一驚。
“倒沒想到你一個葉家小姐竟然會幹這種活...”
蕭尹隱在後面的巷子裡,邪魅的丹鳳眼微微眯起,似是狐貍,詭黯的笑意逐漸累積。
真是一幫廢物,倒不如我幫你們一把!
張春分注意到何嬌懷裡露出來的錢袋金絲邊,起了心思,本想剋扣錢財的小氣勁兒也按捺下來:“一月給你二錢銀子,外加包你食宿怎麼樣?”
何嬌點頭,她對銀子沒什麼概念,加上月美給的那些不少了,眼下只是不得不先找個地方攢些錢備用。
到了晚上,張春分很大氣的做了一桌子的菜,除了他自己,還沒見到他的妻兒。
何嬌對他的隱私沒興趣,也就沒問,只是氣悶喝了點小酒。
半杯下肚,何嬌就覺得腦子發沉。
看那桌上的燭火都是零星點點的,朦朧中似乎都快燃燒成了火海。
張春分見時機已到,忙起身扶著他好意道:“小兄弟?嘿嘿,你喝多了吧?要不我這就送你休息?”
話畢,張春分的肥手已經攀住了何嬌的肩膀,銅鈴大小的牛眼瞪得溜圓,裡面裝滿了慾望和姦計得逞的快感。
何嬌意識算是難以清醒了,歸功於這副好身體,還能勉勉強強使出力氣推開掌櫃。
“你誰!唔...哇~”話未說完,已是吐了掌櫃一身汙穢物。
“曹!你個小兔崽子敢吐老子一身!”
何嬌酒意侵身,兩腮紅得不像話,看什麼都像是蒙了層霧氣。
漸漸地門口出現了一個絕塵頎麗的身影,他還是那身白袍,美極了。
“月美,月美...”
何嬌搖擺不定地站了起來,嘴裡嘟嘟囔囔叫喚著月美,奔向門口。
到手的肉哪能讓她飛走了,身為豬肉鋪的掌櫃連忙上前抓住何嬌:“你往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