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凜走後,桑葉火速關好院門,把兩道門栓全部閂上,確定災民就算闖到村子裡也撞不開門。回到房間裡,她心神不寧的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沒過多久,外面就大亮了。要是往常,桑葉還賴在鄭凜的懷裡睡的香甜,此時她太過擔心外面的情況,睡不著便果斷的從床上坐起來下地穿好鞋子來到後院。
這個點,木氏一般在後院剁豬草。
果然,還沒有走進,桑葉就聽到了嘭嘭嘭的聲音。木氏見到桑葉,停下手有些意外的問道:“你咋起這麼早?阿凜呢,可睡下了?”
桑葉不想讓孃親擔心,本想瞞著不說又發現這種事根本瞞不住,便如實說道:“凜哥剛洗完澡,值守的人就把他喊去了,說是有災民過來了,要往村子裡闖,凜哥就又去村口了,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哐當”一聲,木氏驚的把手裡的刀都扔掉了,她恍然未覺瞪著桑葉說道:“災、災民來了?你沒聽錯?”
雖然很早就知道災民可能會往這裡來,也知道災民來了代表著什麼,但是大多數人抱有僥倖心理,認為他們不會來。誰能想到,就在睡夢中,災民就已經來了,沒準兒外面已經打起來了。
“娘,這種事我哪會聽錯!”桑葉心裡本來就亂糟糟的,木氏又是這麼一副反應就變得更亂了:“都過去快一個時辰了,什麼訊息都沒有,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
她不知道外面有多少災民,也不知道村裡人能不能抵擋住,要不是挺著個大肚子,她恨不得親自過去看一看。
木氏看著女兒發白的臉,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當即也顧不得其他連忙安撫道:“別怕別怕,沒訊息就是好訊息,阿凜的本事大著呢,就算打起來,那些又累又餓的災民也不是阿凜的對手。”
木氏的安慰多少起了些作用,桑葉心底的擔憂少了些,衝木氏說道:“娘,既然那些災民到了這裡,李家村那邊怕是也有,您要是擔心家裡待會兒我讓胖團送您回去。”
木氏自然是擔心的,只是相比家裡她還是擔心女兒更多一些,便擺擺手一邊撿地上的刀一邊說道:“村子裡有人守著呢,娘有啥好擔心的?再說那些災民要是真闖到咱家裡,娘就是回去也起不了作用。”
桑葉一聽,就沒有再說什麼了。這個時候讓娘回家,就算有胖團在,她也不能放心,還是留在家裡更好安全。
很快,鄭老頭和孟氏也知道災民已經到了村口的訊息。兩人擔心的連早飯也吃不下,要不是桑葉和木氏攔著,他們都開啟門跑出去打聽情況了。
好在不到正午,鄭凜就回來了,說了一個不算壞的訊息:“這一批災民不多,只有四五十個人,我們分了一些糧食他們就往鎮上去了,不出意外應該是要前往縣城和府城。”
桑葉鬆了口氣,臉上有了笑容:“去城裡倒不失為一條活路。”
只有順利抵達物資豐裕的城裡,這些災民就是乞討也不大可能餓死。更何況城裡有錢人多,一旦災民大量聚集,少不得搭粥棚施粥。要是運氣好找到一份活計,養活自己也不成問題。那些災民怕就是這麼打算的,所以在得到糧食後就沒有繼續糾纏了。
其他人也十分高興,只要不打起來流血受傷甚至出人命,失去一點糧食真不算什麼。
高興過後,孟氏看著鄭凜問道:“災民都走了,那以後就不用再值夜了吧?”
鄭凜頓了頓,搖了搖頭:“這一批災民只是隔壁府城最先逃過來的一批,聽他們的意思,後面還有不少人往咱們這裡來,恐怕還要再守一陣子。”
一聽這話,頓時沒有人能笑出來了。過了好一會兒,鄭老頭試探著問:“你估摸著,那些糧食夠不夠打發災民?”
鄭凜不知道後面有多少災民會流經這裡,他不想爹孃妻子擔心便說道:“夠了,畢竟還有其他幾個村子,所有的糧食加起來也有不少了。”
聽到這裡,幾人就放心多了,氣氛總算沒有之前那麼凝固。
接下來幾天,鄭凜依然白天在家,晚上值夜。期間又出現了幾波災民,好在人數不多拿了一些糧食後就自覺地繞過村子去了別處。這讓幾個村子緊繃了半個月的心,終於放鬆了些。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意外來得這麼突然。在七月最後一天的深夜,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四五百個災民突然襲擊上鄭村,在夜色的掩飾下打傷十幾個值守的村民後,浩浩湯湯的闖入村子裡,開始了肆無忌憚的掠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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