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兄弟姐妹眾多,有兩個哥哥,一個弟弟,兩個妹妹。兩個妹妹嫁的遠,已經多年來不來往了,三個兄弟倒是走的近,相互之間的關係也還不錯。
這一次鄭凜成親,孟家三兄弟大前天就過來了,只是昨天喜宴散的有些晚便沒有回去,打算今天正式見過外甥媳婦後就動身回家。
事實上,兄弟三個不大瞧的上外甥媳婦寡婦的身份,可如今人都嫁進來了,他們又僅僅是舅舅沒有立場說什麼,左右不是自己的兒子娶寡婦,管不了那麼寬。
更何況看到桑家給的陪嫁後,他們內心深處隱隱有些羨慕妹妹姐姐)得了一門財大氣粗的親家,就更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然而他們也萬萬沒想到徐氏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竟然會在這種場合冒這個頭,還被親外甥毫不留情的嗆了回去,這臉打的啪啪的疼,連帶著他們的臉上也不好看。
鄭凜不知道舅家的難堪,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他自幼不在父母跟前長大,解甲歸田後的這幾年,跟孟家幾個舅舅走動的也不多,彼此之間的關係並不親密,也就比陌生人要好一些。在他的心裡,孟家人最多就是母親的孃家人,此外跟他就沒有太大的干係了。
桑葉不一樣,是他剛過門的妻子,會是他孩子的母親,也是他攜手一生的愛人。就算整個孟家加起來,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也不及妻子的一根手指。
別說徐氏沒有資格說教自己的妻子,就算有,鄭凜也會毫不猶豫的站在妻子這邊,替她化解決徐氏有意的刁難。對於打親舅母的臉什麼的,他完全沒有壓力。
偏偏徐氏沒有這個自知之明,她自以為是鄭凜的親舅母,是他嫡親的長輩,他就該敬著自己,在媳婦面前也要偏袒自己。就算不站在自己這邊,也不該站在媳婦兒那邊反駁她這個舅母。
此時,見外甥絲毫不給自己臉面,徐氏越發認定桑葉是個狐狸精,看她百般不順眼,氣憤的說道:“阿凜,我可是你舅母,你就為了這麼一個不敬公婆的女人,連我這個舅母也不放在眼裡了?”
鄭凜的嘴角浮起一抹笑容,眼神卻越來越冰涼:“你該慶幸你是我舅母,不然在你出言詆譭我妻子的時候,我就把你扔出去了。”
此話一出,不僅徐氏的臉漲成了豬肝色,連孟大舅和他的幾個兒子也變了臉色。然而看著鄭凜冷凝的臉,他們根本說不出指責的話來,只在心裡責怪老伴兒娘)沒有眼色,胡亂開口得罪了人。
孟二舅以及孟小舅等人則有些尷尬,想要開口和稀泥又擔心外甥不給臉,一時間反倒沉默下來,什麼也沒有說。
鄭凜沒有理會各人的反應,也沒有再看臉色難看的徐氏一眼,握住桑葉的手走到鄭老頭和孟氏面前,從一旁的茶桌上倒出兩杯水,自己端了一杯,另一杯端到了桑葉的跟前。
桑葉將手裡的托盤放到一旁,伸出雙手接過茶杯後,同鄭凜齊齊跪在了鄭老頭的面前:“爹,請用茶。”
看著跪在面前的兒子兒媳,鄭老頭的老臉上笑開了花,立馬接過了桑葉手裡的茶水,絲毫沒有被剛才的插曲影響道:“好好好,都是好孩子。”
這四個“好”字,可以說是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徐氏的臉上了,徐氏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
喝完兒媳婦的茶,鄭老頭這才接過兒子的茶,意思意思的喝了一口,就把茶桌上早就準備好的荷包一人給了一個,說了些夫妻齊心,以後要好好過日子之類的話。
等鄭老頭停止訓誡,桑葉從一旁的托盤裡取出那套男式的衣裳鞋襪,恭恭敬敬的遞到了鄭老頭手裡,喜的鄭老頭見牙不見眼,又誇了幾句“好孩子”,眼角有一抹水光閃過。
雖然是第三次喝媳婦茶,但是這是鄭老頭第一次收到兒媳婦親手做的衣裳。前面的馬氏和牛氏敬茶時,就給了一雙襪子,那襪子還是用她們穿爛的舊衣裳做的。
有了這樣鮮明的對比,鄭老頭的心就愈發偏向桑葉這個大兒媳婦了,徐氏說的那番話在他的心裡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順利的過了公公這一關,桑葉暗自鬆了口氣。剛才她還真擔心公公會聽信徐氏的話,會在敬茶的時候敲打自己,如今看來公公是個明白人,不糊塗。
不過桑葉更清楚婆婆這裡才是關鍵,如果婆婆剛才為徐氏的話在心裡記她一筆,以後她就得花一番心思消除這個隔閡了。畢竟要生活在一個屋簷下,能和樂融融誰願意一天到晚跟斗雞眼似的,這樣也太累了。
就在桑葉走神的工夫,手裡又被塞了一杯茶。夫妻倆移動蒲團,再一次高舉茶杯跪在了孟氏面前:“娘,請用茶。”
孟氏看著恭順的跪在面前的兒媳婦,神色有些複雜。
對於這個兒媳婦,一開始確實不太滿意,寡婦的身份總讓她有所顧忌。奈何大兒子快三十歲了,在這之前從未想過成親,她看在眼裡急在心裡,要不然也不會昏頭答應二兒子提出的過繼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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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大兒子願意成親,全是眼前這個兒媳婦的功勞,撇開寡婦的身份不談,她心裡是感激的。後來見大兒子一心撲在兒媳婦的身上,兒媳婦也是個懂事的,對於兒媳婦寡婦的身份,她也就慢慢放下了。
今日大嫂讓她擺出婆婆的架子,好好給兒媳婦一個下馬威,她心裡並不願意這麼做。沒想到大嫂竟然當眾指責起來,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兒媳婦還沒有開口,大兒子就直接嗆了回去,絲毫沒有給大嫂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