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石玎的一席話,陳天賜心中霎時間轉過千萬個念頭,他暗暗想到:“我自己修煉的有萬刃傳授的古武術,有強奪的山術火法,有龍隱派的命術,還有西大陸的咒術,移植而來的瞳術,至少已經算是涉及到四種以上的玄術脈絡了,難道我體內也淤積的有所謂的‘悔氣’?難道有朝一日也會發作?難道我終有一天也會變得像反皇和反後那樣,又老又醜又壞又齷齪?還是我也得需要像他們那樣,必須‘陰陽和合’才能祛除體內的悔氣?”
繼而又想到自己將反後的一身修為盡數吸取,那會不會連同反後體內的悔氣也給一併繼承了?
如果是,反皇之前怎麼不對自己說明?難道反皇暗中還要害自己?不會的,自己死了,反皇也會死,他絕不可能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陳天賜立即問金猴道:“你聽說過悔氣嗎?”
“沒有。”金猴搖頭道:“不過,這個女人說的很有道理,不像是自己杜撰出來的。她自己能發現這種東西,可見也是個醫脈之中的天才。”
陳天賜不禁頹然——本來在此之前,自己修為大成,眼瞧著就可以橫掃天下,怎的無端冒出一個石玎,弄出這檔子麻煩事情來?
想到這裡,陳天賜又怒又氣,衝著石玎厲聲喝道:“你所說的話,是真是假!?要是騙我,我叫你碎屍萬段!”
因為動了真怒,陳天賜眼中的紫芒不經意間就爆射出來,殺氣騰騰!
石玎被那股殺氣逼得渾身一個激靈,不由自主的頭皮發麻,臉上起慄,顫聲說道:“我好心告訴你,你卻不相信?”
陳天賜嘶聲道:“你好心?”
石玎道:“你不相信就算了,我走就是。”
說罷,石玎轉身要走,陳天賜一閃身,攔在了她的跟前,喝道:“站住!”
石玎緊張的往後退卻,驚問道:“你,你要殺我?”
陳天賜心中五味雜陳,之前是他一直叫石玎趕緊走,別在自己跟前礙眼,現如今,石玎真的要走了,他反而又叫人家站住。
但事關生死,也顧不得許多了,陳天賜收了眼中紫芒,稍稍平定心氣,問道:“你不必害怕,我既然之前從反皇手中救了你,便不會殺你,我只是要問問你。”
“你問。”
“你修煉的是醫術一脈,又對此道瞭解極深,依你看來,我體內有沒有悔氣?若是有的話,淤積的深不深?”
石玎搖頭道:“你的修為遠遠勝過我,我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陳天賜大為失望,道:“那我自己能查驗出來不能?”
“身懷悔氣的人,自己是查驗不出來的。”石玎頓了頓,說道:“不過,我研製了一種針法,叫做‘取髓針’,可以診斷出人體內的悔氣。”
“嗯?”
說話間,石玎拍動萬寶囊,從中取出一方針盒,開啟來,伸到陳天賜的跟前,陳天賜看時,只見裡面盛放著長長短短、粗粗細細、大小不一、顏色各異的針來,還有帶鉤的,帶槽的,帶稜的,中空的,曲連的,奇奇怪怪。
金猴瞧見,也湊上來看,又狐疑的看了看石玎,說道:“這些針,都是什麼材料做的?”
石玎古怪的看了金猴一眼,說道:“你懂針?你也是醫脈?”
“當然!”金猴驕傲的“哼”了一聲,說道:“不過我和你不一樣,我主治,不主毒。”
石玎“哦”了一聲,說道:“這裡的針有銀質,有合金,有磁,有域外隕鐵,用法各不相同。”
金猴撇嘴道:“倒是齊全。那個反皇說你們具茨山的所有藥典、藥品、藥具、草料都歸我,看來是哄我的,你這些就沒有歸我。”
陳天賜問道:“哪個是‘取髓針’?”
石玎從中捏出一根近乎透明的、尖端帶孔的管狀長針來,說道:“這枚便是。”
陳天賜看了兩眼,問道:“你對反皇、反後用過嗎?”
“沒有。”石玎說道:“他們都是我的仇人,我研究悔氣,是為了對付他們,根本不是要幫他們,怎麼可能對他們用過這種針?”
陳天賜道:“此針有什麼好處?”
石玎道:“取髓針可以精準無誤的測出人體內的悔氣等級。”
陳天賜詫異道:“悔氣還有等級之分?”
“是我分的。”石玎說道:“我根據人體內的悔氣多少程度,將悔氣等級分為甲、乙、丙、丁、戊五等,甲為悔氣程度分散最淺,戊為最深,每級又分上、中、下三度,以上度最深。用取髓針可精準測出人體內的悔氣等級,便可以對症下藥,不必使用邪術,也不必害人,就能祛除。”
陳天賜聽了,猛然一喜,道:“你是說可以用藥物祛除?”
“是的。”石玎說道:“不過,須得是甲、乙、丙三級,到了丁級、戊級,我便無能為力了,就只好學反皇、反後那種了,不過他們那種做法,不過是飲鴆止渴,治標不治本,遲早有一天會反受其害,不過是時間長短而已罷了。而且,體內悔氣深重的人,極易受到一種靈蟲的威脅,中者損害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