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恍惚之間有些明白了,說道:“陳義行,你是怕虛無宮的神官出現,卻發現我已經不在了,會洞察你的陰謀。所以,你用刀無鋒的魂魄取代我的魂魄,為的就是在神官出現之時,不會發生紕漏!”
“大祭司不愧是大祭司。”陳義行笑道:“你說的一點也不錯。”
大祭司目光閃爍道:“那你就不怕刀無鋒出紕漏嗎?”
“他不會的。”說話間,陳義行單屈一掌,五指驀地變換訣法,輕輕一撫,掌中微光幽閃,眨眼間便覆蓋刀皇全身。
刀皇“唔”的一聲悶哼,整個魂魄異亮驚人,但是這亮光轉瞬之間便又寂滅。
刀皇的腦袋微微垂了下去。
陳義行左手一揮,束縛刀皇的印術消失,刀皇的魂魄緩緩飄落地上,蜷縮成一團。
大祭司在旁邊看見,忍不住說道:“陳義行,沒想到你堂堂麻衣陳家的族長,居然對命術也如此精通!你倒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是你太孤陋寡聞了吧?”蔣半山譏諷道:“堂堂大祭司難道不知道元帝之妻是誰麼?昔年的茅山靈姝江靈),那是陳族長的生母!”
大祭司吃了一驚,默然無語。
旁邊的慕珏問道:“哥哥,你剛才是對刀無鋒施展了‘淨化之術’?”
“是的。”陳義行說道:“這淨化之術是昔年我母親以詛咒之術所化,十分難以掌控,但威力奇大,等閒不可用之。如今對刀無鋒施展此術,只為祛除他身上的惡,叫他迴歸當初的赤子之心。”
“老祖。”陳公寔問道:“這樣會不會抹除掉刀無鋒的記憶?”
“不會。”陳義行說:“此術與西大陸的‘空白咒’不同。只祛除靈魂深處的汙垢,不祛除記憶的痕跡。”
蔣半山道:“要是連記憶都抹除了,剛才陳族長說了那麼久,可就白說了。”
注:陳元方、江靈事蹟,詳見拙作《麻衣世家》)
眼見陳義行屈指一彈,流光迸射,躥入刀無鋒的身上,刀無鋒整個人驀地一晃,把腦袋又緩緩地抬了起來。
陳義行曼聲說道:“無鋒,還認得我嗎?”
刀無鋒目光如痴如呆,看了陳義行片刻,愕然說道:“師父!”
“很好。”陳義行點點頭,說道:“之前你的所作所為,都還記得嗎?”
刀無鋒驀地匍匐在地,泣涕交加,嗚咽道:“師父,前塵往事具在心頭,弟子忘恩負義,罪孽深重,羞愧無地,豬狗不如,求師父將弟子打入萬劫不復之地吧!”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陳義行說道:“當初,我為你起名‘無鋒’,就是因你鋒芒太露,想要你大巧無工,大拙藏鋒,可惜你終究是沒有領會為師的深意,想要稱王稱帝,甚至不惜要覆滅天符隱界,由此墜入深淵,落得身死魂囚的下場。如今,為師淨化你靈魂深處的濁垢,是還想給你一個回頭的機會,不知道你肯不肯幫助為師?”
“弟子願意!”刀無鋒說道:“師父,弟子須明告師父一件事情,當初弟子擄走陳義晟,在他身上打下魂力印記,他轉世九次,弟子或者弟子的後人便能找得到他九次,皆因那魂力印記。”
“很好。”陳義行笑道:“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但是你能主動說出來,與我問你,便是兩回事了。”
慕珏嘆道:“當初我和哥哥以‘陰陽輪轉法訣’施加在陳義晟兄弟的身上,他死之後,魂魄便不歸幽冥地界管轄,轉世也只由自己,所以他被人劫走之後,我和哥哥千辛萬苦,艱難尋找,竟然始終沒有尋得出他的下落。也算是當初百密一疏,致使有這種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