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一愕,問道:“閣下不是諸葛先生?”
那人苦笑道:“某正是姓諸葛,不過劉皇叔要找的臥龍先生,乃是家兄諸葛亮。”
“愚兄弟三人,長兄諸葛瑾,現在江東孫仲謀處為幕賓,臥龍先生孔明乃二家兄,某乃老三諸葛均是也。”
劉備心下此時有一萬頭某神獸飛奔而過,不過也怪不得人家小童,畢竟,天下姓諸葛的不止一個,但臥龍卻只有一個。
就像天下姓劉的不少,能稱劉豫州的就他劉備一樣,是自己沒搞清楚就亂認,怪得誰來?
“尊駕可知臥龍先生出門何往了?”
諸葛均搖了搖頭,道:“這個就說不準了,或駕小舟遊於江湖之中,或訪僧道于山嶺之上,或尋朋友于村落之間,或樂琴棋於洞府之內,往來莫測,不知去所。”
劉備仰天長嘆,頹然道:“備與先生便當真如此緣分淺薄?兩番不遇大賢。”
劉備無法,再與諸葛均閑話幾句,最後借了紙筆,留下書信一封,這才駕馬離去。
光陰荏苒,又早新春,這次劉備專門令蔔者揲蓍,選擇吉期,齋戒三日,薰沐更衣,再往臥龍岡謁孔明,關張聞之不悅,遂一齊入諫劉備。
“大哥兩次親往拜謁,其禮太過矣,在某看來,定是那諸葛亮有虛名而無真才實學,故而避不敢見,大哥何必太過迷信此人耶?”
劉備搖頭道:“不然,昔日齊桓公欲見東郭野人,五次前往方得見一面,況且吾今欲見大賢乎?”
關羽說話還多少有所保留,張飛就直白粗暴無比了,“大哥此言差矣,量那諸葛村夫,何足為大賢?這次不用大哥前去,某去就行了,他若不來,某隻需一條麻繩,將之綁來即可。”
劉備聞言面色一沉,道:“汝豈不聞周文王謁姜子牙之事乎?文王尚且如此敬賢,你豈敢如此無禮?今番你不要去了,我自與雲長前往。”
張飛急了,忙道:“兩位哥哥都去,小弟如何落後?”
“你既要同往,便不可失禮。”
張飛無法,只得應諾。
……
“夫君,春日到了,所謂一年之計在於春,想必你出山的時機快到,不知你有何想法?”
茅廬之內,諸葛亮與黃月英相對而坐,黃月英素手執壺,正在煮茶。
諸葛亮略一沉吟,道:“若劉皇叔肯再來臥龍崗,三顧茅廬,便足見其心誠,亮即出山輔佐。”
黃月英抿嘴一笑,道:“妾身相信,他一定會來的,對了夫君,妾身有一樣東西要送給你。”
諸葛亮饒有興趣的看著黃月英,笑道:“哦?不知賢妻有何饋贈?”
黃月英微微一笑,起身回了屋內,將當初嫁過來時壓在嫁妝箱子底下的那柄羽扇取了出來。
當諸葛亮看到那柄羽扇,心下與當初趙雲見到龍膽亮銀槍時一樣,一種冥冥中的宿命感忽然浮上心頭,他感覺,那柄羽扇,與自己休慼相關。
“這是……”
黃月英微笑道:“時至今日,有些事也該告訴夫君知曉了,家父嘗言妾身生而知之,無師自通,實則並非如此,妾身是有師父的。”
“哦?卻不知是哪位大賢?”諸葛亮驚詫莫名,不可思議的看著黃月英。
誰知黃月英搖了搖頭,鄭重道:“並非大賢,而是大仙,妾身自三歲時起,每天都會做同一個夢,夢中有一片桃園,那裡有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便是我師父,逍遙子,又稱逍遙劍仙。”
“從小到大,每晚睡著之後,妾身都會進入夢境,跟師父學習各種知識,機關術、奇門遁甲、易經卦理、經史子集、琴棋書畫他無所不精。”
“便在妾身年滿十八那年,師父將這柄羽扇交給了我,言姓名錶字中有羽扇上兩字之人,便是妾身的夫婿,夫君且看。”
黃月英將羽扇交給了諸葛亮,諸葛亮伸手接過,也看到了扇柄上的字,頓時恍然,笑道:“明、亮,難怪賢妻會關注亮,原來我二人,乃是天作之合,哈哈哈哈……”
便在此時,諸葛亮只覺扇柄上一股清涼之氣順著手臂蔓延而上,直沖頂門,諸葛亮只覺頭腦一清,變得空靈無比,以前許多想不明白的問題瞬間明晰,便連思維也清晰不少。
訝異的看著手中羽扇,嘗試著輕輕搖動,每當那羽扇帶起的微風拂在臉上,他就感覺自己頭腦再清幾分,當下不由驚喜莫名,輕撫羽扇,連聲道:“寶貝,果然好寶貝。”
黃月英詫異的看著他,問道:“什麼好寶貝?”
“這羽扇啊!”諸葛亮興奮的對黃月英說了自己握住羽扇,與扇動扇子的感覺,令黃月英也驚奇不已,她拿過來,卻是沒有任何異樣。
最終只得嘆道:“看來這柄羽扇,是師父專為你煉制的,他人拿到手並無大用。”
諸葛亮之前本來對黃月英所言夢中學藝之事還有些疑慮,可拿到這柄羽扇之後,他再無絲毫疑心,如此寶物,不是仙家手段又是什麼?
卻見羽扇柄前的那個八卦圖突然亮了一亮,諸葛亮只覺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幅陣圖,那是……八陣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