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的秀發拂過我的鋼槍,別怪我保持著冷俊的臉龐……當兵的日子短暫又漫長,別說我不懂情只重陽剛,這世界雖有戰火,也有花香,我的明天也會,浪漫地和你一樣……”
“當你的纖手離開我的肩膀,我不會低下頭淚流兩行,也許我們走的路,不是一個方向,我衷心祝福你呀親愛的姑娘……親愛的姑娘……嗚嗚嗚……”
張炎坐在泥坑邊上,口中輕輕哼著這首蕩氣回腸中,帶著淡淡感傷的歌曲,平日裡那張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臉,此時卻充斥著深深的落寞。
哼著哼著,張炎眼中的淚水開始大顆大顆往下滴落,壓抑的嗚咽聲從嘴裡傳出。
“想哭就哭出來吧!這樣強忍著更難受。”
在這寂靜無聲的環境中,一個淡漠的女聲突然響起,嚇了張炎一大跳,蹦起來後轉身一看,卻是鷹眼,張炎頓時止住哭聲,手忙腳亂的擦幹眼淚,道:“啊,那個,什麼,教官,你怎麼過來了?”
鷹眼沒有理會他,徑自走到泥坑邊,微微仰頭,看著夜空中深邃的黑暗,面無表情的淡淡道:“被他們的歌勾起傷心事了?”
本來以鷹眼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問出這句話的,更不可能對別人的心事感興趣,好吧!她現在也沒什麼興趣,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看見肖鵬與黃淑娟唱歌的情景後,她心裡不可抑止的升起了一絲煩躁的情緒。
是以在所有人都陶醉在肖鵬與黃淑娟的歌聲中時,她獨自一人默默的離開了廣場,漫無目的的隨意而行,待走到訓練場附近的時候,卻看到一個人影進了訓練場,看穿著,似乎是菜鳥,這才跟了過來,她雖然淡漠,但身為老鳥的責任心還是有的。
以她的潛伏水平,張炎自然不可能發現她,她就站在他身後不遠處,聽到他在哼著那首從她入伍那天開始就不喜歡的歌曲,心下突然有些被觸動了,後來聽到張炎那明明想要大哭,卻強自忍住的壓抑哭聲,連她聽著都替他難受,是以才忍不住開口。
“沒,我沒……唉,好吧!是的。”張炎正準備否認,鷹眼卻突然轉過頭來,用她那雙清冷的眸子盯著他,否認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說說。”
張炎苦笑,重新坐了下來,輕聲開口道:“也沒什麼好說的,我遇到的事,很多戰友都遇到過,都是司空見慣的事,我有一個談了五年的女朋友,感情一直很好,我來當兵的時候她還送我上火車,她說了會等我。”
“可誰知道,我三個月新兵訓練剛剛結束,就在下連後的第一個週末,我給她打電話,她跟我提出了分手,說她愛上別人了,呵呵,沒想到我們五年的感情,竟然會這麼脆弱,僅僅三個月而已……”
張炎沒有再說下去,他臉上帶著自嘲的笑容,淚水再一次順著臉頰留了下來。
“你很愛你女朋友?”鷹眼不是個會安慰人的人,她甚至都不是一個好的傾訴物件,她的冷漠,她的淡然,只會讓人更加難過。
但是沒辦法,現在張炎只有她這麼一個可以傾訴的物件,“呵呵,愛,怎麼會不愛?我一直以為,她就是我這輩子要用一生去守護的女人,我還跟她開玩笑說,以後要讓她當軍嫂,我要當特種兵,學好一身本領好好保護她,保護我們以後的孩子,當特種兵的老婆,說出去多有面子,有一個當特種兵的老爸,多威風。”
“哈哈,我真特麼傻,當軍嫂有什麼好的?當特種兵的老婆有什麼可威風的?啊?整天獨守空房,獨自操持整個家庭,獨自帶孩子,最苦最累的就是軍嫂了,還整天為自己的男人擔驚受怕,要是我哪天突然掛在了戰場上……”
張炎說到這,鷹眼的身軀突然微不可察的一顫,拳頭瞬間握緊,不長的指甲幾乎陷入掌心肉裡,銀牙下意識的咬住了下唇。
“唉,我說這些幹什麼?這些現在都是浮雲了,其實有時候,我是真的挺羨慕肖鵬跟黃淑娟的,他們都是出類拔萃的戰士,他們可以一起當兵,一起參加特種部隊選拔,一起受虐,以後更可以同生共死,無論要經歷什麼苦難,至少他們是攜著手一起走過來的,一直在一起,永遠不用分開。”
說了這麼多,張炎的情緒已經慢慢平複,也不再流淚,他擦幹眼淚,堅定的道:“所以我已經決定了,以後要找物件,就在部隊找,最好是就在身邊找,我就要當個吃窩邊草的兔子,否則我寧願一直單身,大不了就把這一百六十斤奉獻給祖國了。”
說完之後他轉頭看了鷹眼一眼,突然微微一怔,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一句話幾乎未經大腦,脫口而出,“教官,要不咱倆處個物件咋樣?你看咱這小體格子也不弱,在男菜鳥中怎麼也能排上前三吧!勉強還是配得上你的,年齡也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