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煦展開第二張情報,讀道:“中原奇人中神通,於少室山再展神威,召天雷而下,瞬息間滅千餘人,南朝有此異人,大遼無有勝算,慎行。”
太皇太後驚喜交加,看向肖鵬,道:“這……這……國師,這都是真的?”
肖鵬點點頭,道:“雖傳言有些失實,不過肖某最近的確道行大進,如今人數對肖某來說,已徹底無用,十萬百萬人肖某盡可一人屠之,只不過他們不知道,我輩修行中人不可仗道法屠戮過多生靈,否則有幹天和,必遭天譴。”
“他們不知道正好,如此可為煦兒爭取更多時間,等到大宋軍隊的戰鬥力提升起來,大宋便不怕任何外敵了。”
趙煦兩眼放光的介面道:“不但不用再懼任何外敵,朕更要開疆拓土,向外擴張,一統四海,威淩天下,建立大宋不世基業,我大宋兵多糧足,打得起大仗。”
太皇太後大驚,急道:“官家不可,兵兇戰危,生靈塗炭,可千萬不要窮兵黷武,咱們人多糧足,那是不錯的,但大宋人文弱,不及那些苦寒之地的蠻夷勇悍。”
“何況一打上仗,軍民肝腦塗地,不知要死多少人,要燒毀多少房屋,天下不知有多少人家要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為君者胸中時時刻刻要存著一個‘仁’字,別說勝敗之數難料,就算真有必勝把握,這仗,能不打,也還是不打的好。”
聽聞太皇太後此言,肖鵬對她的看法倒是改變了少許,輕嘆道:“太皇太後心懷百姓,仁字當先,肖某佩服,只是終究是過於婦人之仁了些,咱們顧念打起仗來,會生靈塗炭,死傷無數,可那些番邦蠻夷會顧念嗎?”
“當年的五胡亂華,遼國的時時進犯,死的人,燒毀的房屋便少了麼?若想戰火不燒到自家土地上來,那很簡單,只需禦敵於國門之外即可,將戰場放在敵國的土地上不就行了?被動的防禦對自己的傷害是最大的,只有主動出擊,掃平天下,大宋才能得享真正的太平盛世。”
“禦敵於國門之外……禦敵於……國門之外,我大宋軍隊,真能做到這一點嗎?”太皇太後有滿腔言語要說,卻覺得精力在一點一滴的離身而去,眼前一團團白霧晃來晃去,腦中茫茫然的一片,說話也是艱難之極。
太皇太後突然一個激靈清醒過來,臉上一片潮紅,精神似乎瞬間回到了軀體內,肖鵬卻知道,她這不過迴光返照罷了,“官家,國師,你們可知什麼是萬全之策,必勝之算?”
肖鵬含笑不語,看向趙煦,趙煦卻皺起了眉頭,道:“選將練兵,秣馬貯糧,與敵在疆場上一決雌雄,有可勝之道,卻無必勝之理。”
太皇太後點頭道:“你也知道角鬥疆場,並無必勝之理,但咱們大宋卻能不戰而屈人之兵。”
趙煦嗤笑一聲,不屑道:“與民休息,頒行仁政,即能不戰而屈人之兵,是不是?皇祖母,這是司馬光他們的書生迂腐之見,濟得什麼大事?”
太皇太後聞言有些激動,急道:“司馬相公識見卓越,你怎麼說是書生迂腐之見?你是一國之主,須當時時披讀司馬相公所著的《資治通鑒》。”
“千餘年來,每一朝之所以興、所以衰、所以敗、所以亡,那部書中都記得明明白白,咱們大宋土地富庶,人丁眾多,遠勝遼國十倍,只要沒有徵戰,再過十年、二十年,咱們更加富足,遼人悍勇好鬥,咱們只須嚴守邊境,他部落之內必定會自傷殘殺,一次又一次地打下來,定然元氣大傷……”
太皇太後話未說完,卻被肖鵬打斷,介面道:“然後大遼之側的女真族乘勢而起,滅了大遼,建立一個更加強大的大金,將大宋打得落花流水,連汴梁都保不住,只得南逃……太皇太後,你見識是有的,只是你到現在還沒弄明白一件事。”
“你所思所言,不過是憑自己幾十年的經驗眼光來推算,得出的結論,而肖某,卻是以蔔算之術窺得天機,對於未來五百年之事已算得清楚明白,瞭如指掌,我給煦兒編了一部治國要略,裡面許多政令新法,皆來自於後世,那都是取得了顯著效果,製造了一個個盛世的良法。”
“所以,你就放心吧!煦兒一定會開創出一個真正的大宋盛世。”
趙煦聞言雙目暴亮,昂然說道:“皇祖母,你還有何話說?”
太皇太後聽完肖鵬的話,強撐著不嚥下的那口氣終於嚥下,她最後的意識是:“這孩子是當今皇帝,他有他自己的主意,他還有一個神仙一樣的師尊扶持,我再也不能叫他聽我話了,我是個快要死的老太婆,他是年富力壯的皇帝,他是皇帝,他是皇帝,他是……皇帝……”
太皇太後緩緩閉上雙眼,靜止不動,趙煦見狀,高喝一聲,“來人,傳禦醫。”
禦醫很快到來,伸手為太皇太後一搭脈息,立刻跪伏在趙煦面前,道:“啟奏皇上,太皇太後龍馭賓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