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展元與何沅君夫婦倆,正與一邋遢老頭相鬥,陸立鼎與陸二孃夫婦,以及另一名身穿灰色衫裙的中年婦人,在場邊焦急觀看,卻完全插不上手。
程英與陸無雙,一左一右的拉著陸立鼎的衣襟,怯生生的偷瞧著場中相鬥的幾人,而那名中年婦人身邊,也帶著兩名相貌頗為俊秀的男孩,看兩人相似的長相,當是兄弟倆無疑,這婦人正是武三娘。
肖鵬定睛瞧去,只見與陸展元夫婦相鬥的那人,滿頭亂發,胡須也是蓬蓬鬆鬆如刺蝟一般,須發油光烏黑,照說年紀不大,可是滿臉皺紋深陷,卻似七八十歲老翁,身穿藍布直綴,頸中掛著個嬰兒所用的錦緞圍涎,圍涎上繡著幅花貓撲蝶圖,已然陳舊破爛。
就這副經典形象,不是武三通又是誰?
肖鵬看了一會兒,暗暗點頭,這武三通雖然瘋瘋癲癲,這身武功卻著實不弱,陸展元夫婦合二人之力,也只能堪堪抵擋,還是處於下風的。
鬥得片刻,陸展元夫婦終是年輕,功力不如武三通渾厚,後力不濟之下,何沅君被武三通一掌拍在肩膀上,打飛出去,陸展元亦被一腳踹退。
“我一指點死你這小白臉。”武三通突然一聲狂吼,食指伸出,淩空點向陸展元,在場眾人齊齊色變。
“相公住手……”這是武三娘焦急的喝聲。
“義父不要……”這是何沅君失聲的驚呼。
武三通心智失常,只知道自己的乖女兒,是被眼前這個小白臉拐走了,哪還聽得進去旁人的話,仍不管不顧的一指點向陸展元,真氣一吐,一道銳利無匹的指力已射向陸展元眉心,竟然一出手就要奪取陸展元性命。
“哼!”
就在何沅君萬念俱灰,幾近魂飛魄散之時,一個讓人感到無比安心的冷哼聲突然響起,眾人只覺眼前一花,一道白色身影,突兀的出現在陸展元身前,看到這道身影,何沅君與陸立鼎夫婦這才鬆了口氣,肖兄弟到了,大哥相公)無恙矣。
“肖兄弟……不要傷我義父。”
肖鵬感受著激射而來的指力,太極勁運使開來,正要將指力返還回去,聽到何沅君的呼聲後,隨手向旁邊一揮,將這道指力卸到了一旁的地面,頓時在地面擊出一個食指大小的孔洞。
肖鵬這一手,頓時鎮住了場面,武三通雖神志不清,卻也識得厲害,當下只是瞪著肖鵬,怒喝道:“你這個小白臉又是誰?也是來誘拐我乖女兒的嗎?”
肖鵬知道跟他說不清楚,他也沒興趣和處於發病狀態的精神病說話,轉向武三娘道:“武三娘,我可以暫時定住他的心神,讓他恢複清醒,但心病還需心藥醫,以後的事,你就自己多費心了。”
說完也不待武三娘答話,轉向武三通,手掐印訣,口中念道:“心若冰清,天塌不驚,萬變猶定,神怡氣靜,忘我守一,六根大定,戒點養氣,無私無為,上下相顧,神色相依,蓄意玄關,降伏思慮,內外無物,心神淨明……定……”
肖鵬唸完“定心咒”,劍指之上一點紫芒浮現,身法展開,一晃之間已欺近武三通身前,在武三通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劍指已經點在其眉心,一點紫芒浸入武三通額頭,使得他整個腦袋,都微微有些發紫。
陸展元扶起何沅君,相攜而立,靜靜看著肖鵬施為,武三娘擔心丈夫,向場中走了幾步,此時穆念慈與四女,也走到陸展元夫婦身邊,輕聲關切。
楊過見兩位妹妹都沒受到什麼傷害,這才鬆了口氣,又恢複了嘻嘻哈哈的模樣。
片刻之後,肖鵬收回點在武三通眉心的劍指,閃身退了回來。
此時武三通雙眼之中的癲狂之色已經消退,眼神恢複清明,正用複雜難明的目光看著何沅君與陸展元。
“相公,你好了?”武三娘走到武三通面前,欣喜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