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十四安排齊樂成和鄭二孃在肖宅相見。
一大早,齊天衡夫婦要從城裡趕過去。
“阿成是齊家的兒子,他要說親,我這個當孃的居然最後一個知道。”齊夫人不情不願地由侍女扶下馬車。
“你這是什麼話,不是昨天才定下來今天相看嘛。”齊天衡道,“鄭家相中了阿成,我也是昨天才知道。這門親事能不能成,還要看兩個孩子的意見。”
“真是天大的笑話,自己兒子的婚事父母做不了主,反倒要外人做主。”
“胡說什麼。”要進門了,齊天衡輕叱道,“待會兒進去要見的是滎陽鄭家的人,不要給阿成丟臉。”
“齊當家,齊夫人。”門房躬身作揖,“請進。”
齊夫人雖然不高興,但也勉強堆起笑容,跟著齊天衡一起進去了。
齊樂成幾個人晨起到後面練功,切磋的時候不小心劃破了衣裳。吃過早飯,十四讓他上去換衣裳:“好好收拾收拾,阿凜,你去看著他。”
“好的姑姑,肯定把他打扮的玉樹臨風,叫鄭家娘子一眼傾心。”
“你給我閉嘴。”
齊天衡夫婦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副和樂的場景。
幾人走在從廚房通往正堂的迴廊上,十四跟左丘玥走在中間,幾個小輩圍繞在二人身邊,肖墨由肖硯抱著,松果和梅知雪手挽著手說悄悄話,齊樂成作勢要打顧凜。
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或深或淺的笑容。
而齊樂成,他十四面前才像是一個小孩子。不再如人前那般老成持重,會說笑,會打鬧,笑得那麼輕鬆恣意。齊天衡覺得欣慰又心酸,齊夫人則攥緊了手裡的帕子。
“王爺,王妃。”
“齊當家來的這麼早。”
正在跟顧凜開玩笑的齊樂成聞言轉身,斂容向齊天衡夫婦行禮:“爹,娘。”
“衣裳怎麼破了?”齊夫人來到齊樂成身邊,握住他衣袖破了口子的這條手臂,“在哪裡劃破的?有沒有受傷?這一大早的你做什麼去了?”
“娘,我沒事,就是剛才練功的時候不小心在木頭上劃破了。”眼看著齊夫人要將他全身上下都檢查一遍,齊樂成連忙解釋道,“您別緊張。”
“那個,你跟爹先坐,我去樓上換身衣裳。”
……
齊樂成換了一身玄色長袍,腰束蹀躞帶,以金為扣,上綴白玉、陌刀。頭戴與衣裳同色金絲卷邊的發冠,腳踩長筒皂靴。低調而不失華貴。因為在室內,便未穿大氅。這一身襯得他肩寬腿長,體格精瘦強健。
齊夫人是個美人,齊天衡相貌也不錯,齊樂成的長相則集合了父母二人的優點。輪廓分明、劍眉星目,高挺的鼻樑襯得眼眸愈發深邃,不做表情的時候天然帶有幾分憂鬱氣息。
他平日裡不苟言笑,自以為顯得嚴肅沉穩。實則落在旁人眼裡,卻是眉目風流,讓人第一眼看上去就覺得是個有故事的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姑姑。”發現十四在打量他,齊樂成道,“我換好了。”
“不錯。”十四滿意地點頭,又笑著問齊天衡夫婦,“齊當家和齊夫人覺得呢?”
齊天衡定然滿意非常,有種吾家有子初長成的驕傲,卻不好意思出言誇獎,只微笑著點頭回應十四。齊夫人被自家兒子驚豔了一番,不知不覺中,兒子居然已經長大成人了。
從而又想到近十年來齊樂成都沒怎麼回過家,反而一直待在十四身邊,再難高興起來。只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遞向齊樂成,表示滿意。
“王爺,王妃,鄭大人和鄭家娘子到了。”僕從來稟報。
“請過來吧。”
“緊張嗎?”顧凜湊到齊樂成耳邊問。
得了齊樂成一個白眼。
“你們幾個別站著了,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