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硯的生辰在子時,肖墨的生辰在清晨,所以除夕之夜整個河南王府一夜狂歡。
大年初一,是王府小郡主的抓周宴。
“今天來的小孩子可真多啊。”每當這樣的場合,幾個小輩的任務便是看好賓客當中的小孩子們。顧凜和齊樂成一道在院裡巡視,路過梅林的時候隨手摺了一枝下來,數上面有幾朵花。
“今天是阿芑的抓周宴,基本上每家都帶了孩子過來。”齊樂成四處打量著,“想給府裡增添熱鬧吧。”
“姑姑就是怕這些小孩子出事情,才特意然我們出來盯著的。”
“對了,我聽阿硯說姑姑好像在籌備河南道和都畿道守備軍的對抗演練。”
“有這回事?”顧凜沒了數花的心思,“怎麼分陣營?”
“那當然是各自為戰,不然還能怎麼分?”
“可河南道守備軍有十萬,比我們足足多出四萬人呢。”顧凜道,“單純拼人頭也拼不過吧。”
“而且他們的裝備基本上已經全部換新過一遍了,咱們軍中還都是從前的舊兵器。”
“不清楚,但是姑姑自然有她的計劃。”齊樂成側身避過一枝橫斜出來的臘梅,“我問過堂哥,他們大小演習已經弄過四回了。跟他們比起來,我們都是新手,這一場仗可不好打。”
“確實。”顧凜點點頭,又道:“既然是對抗演習的話,就要勢均力敵才好看。他們有蘭老大的小組,姑姑會不會把銀硃姐姐還有她的小組派到咱們這邊來?”
要真是這樣,那就好看了。
“那你算哪頭兒的?”齊樂成腳步頓住,問他。
“……我聽姑姑安排。”顧凜狡猾地說,“聽命行事。”
“哎呀,我的腳。”前方忽然傳來女子的痛呼。
“二孃,你沒事吧?”
此時二人來到了硯園大門口,轉過遮擋視線的假山石,看到一名女子捂著腳踝神情痛苦地坐在地上。一旁應該是她的侍女,急得手足無措。
“怎麼了?”
侍女看到齊樂成二人像是看到了希望:“見過齊郎君,顧郎君,我家二孃扭到腳了,求二位郎君救救她。”
“我看看。”齊樂成走到女子身邊蹲下,“你先放鬆。”
齊樂成捏了捏傷處,迅速判斷出她扭傷的方向,繼而一手拖住她的腿,一手隔著鞋履握住她的腳掌。輕輕一動,女子驚叫一聲。
“現在動一動試試。”齊樂成拍掉受傷的土,站起身後退一步,對女子道。
女子在侍女的攙扶下緩緩站起來。
“好了!”侍女忙向齊樂成道謝,“多謝齊郎君!”
這女子轉身擦掉臉上的淚痕,向齊樂成行禮道:“多謝齊二郎援手,小女子姓鄭,在家行二,過後和兄長攜厚禮上門答謝。”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齊樂成拱手回禮,又對侍女道,“快些扶你家娘子去前廳休息吧。”
待那主僕二人走遠,齊樂成往前走了幾步,將樹後面的人嚇得一激靈。
“偷看什麼呢?”這小丫頭是王家的女兒,叫王舒窈,他有印象。
顧凜是到這時才發現樹後面居然躲著一個小丫頭: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
“偷窺非君子所為。”這小丫頭十分有意思,齊樂成準備逗逗她。
“我才沒有偷窺,我……我是路過!”王舒窈挺起小胸脯,以顯得理直氣壯,“你不要汙衊人。”
“呵,沒偷看你藏在樹後面幹什麼?”
“是……是她們在偷看。”小女孩兒指著方才鄭二孃主僕離開的方向,道,“她們剛才踩在石頭上偷看你們,才摔到腳的。”
原來如此,怪不得在平地上也能崴到腳。顧凜嘴角噙笑,看向齊樂成。
“你認識她們?”齊樂成問王舒窈。
“鄭家的阿圓姐姐。”王舒窈道,“她剛才在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