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王府中,榮安公主不可置信地看著十四。
“你說什麼?”她再問一遍。
“還請姑母見諒。”十四態度恭敬,“松果還小,尚未及笄,我還想多留她在身邊幾年,暫時不考慮婚配事宜。”
被拒絕了,居然被拒絕了,榮安公主從未想過她會被拒絕。
那不過是一個父母雙亡無依無靠的孤女,而她的兒子卻是英國公府的世子,是聖上外孫!
那孤女配她的兒子本就是高攀,她有什麼資格拒絕他的兒子?
“姑母,王妃愛女心切,捨不得松果這麼早嫁人。”左丘玥道,“神都名門閨秀眾多,榮表弟確實到了該說親的年紀,當為他擇一一位賢良淑德的妻子。”
“阿玥。”榮安公主硬在僵硬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努力壓制胸中怒氣,道:“你媳婦心疼自己的義女,這是人之常情。畢竟那孩子孤苦無依,只有她這一個義母可以依靠。”仟仟尛哾
“既然你捨不得她早早出嫁,再留她在身邊養兩年也無妨。”榮安公主又看向十四,“可以為她跟榮兒先將婚約定下,等她及笄成人,再辦婚宴也不遲。”
她已經做出這樣的讓步,要是肖十四娘再拿喬,那就真的是不知好歹了!
只見十四露出溫柔的笑,恭聲喚道:“姑母。”
榮安公主見她如此,以為她要順著臺階下來了。
誰知十四卻用最恭敬的語氣說:“還望姑母見諒,松果實非榮表弟的良配,姑母可為表弟另覓良緣。”
“肖氏!”
“啪!”
榮安公主大怒起身,放在她手邊的茶盞被打碎。顏色濃郁的茶水濺到她熨燙平整、纖塵不染的裙襬上,瞬間染溼了用白色絲線繡出的朵朵梅花。
還從未有人敢如此冒犯她。
她指著十四,怒問:“你不過一個二嫁女,誰給你的膽子來忤逆本宮?”
“姑母慎言!”左丘玥語氣驟然加重,“王妃與本王夫婦一體,姑母若是心中有氣,有疑,衝著本王來。”
“她不敬長輩,我是你的姑母,連責問的權利都沒有了?”
“敢問姑母,王妃何時何處不敬長輩?”左丘玥反問道,“自古婚姻乃是兩家商定,男方可提親,女方亦可拒親。王妃婉拒姑母提親,無一句不敬之言,無一絲不恭之處,姑母緣何指責她不敬長輩?”
“你……好啊!好一個河南王!”
榮安公主跟左丘玥這個侄子來往不多,一直覺得他守禮守矩,性子溫和,第一次見他如此強硬的一面。
“如今你登上親王之位,便連本宮也不放在眼裡了是不是?”
別說是這些子侄,就算是他們的父親,他的親兄長們權勢正盛的時候,也從未有人敢不將她放在眼裡!
“豈敢。”左丘玥道,“姑母是長輩,我是晚輩,不論是何時,都不敢不尊姑母。”
做著最忤逆的事,卻還能保持最恭敬的語氣和態度。就在左丘玥這樣的態度下,榮安公主瞬間覺得自己在他眼裡像一個跳樑小醜,不由怒上加怒。
“好,好啊!”她怒極反笑,“左丘玥!咱們走著瞧!”
“送姑母。”左丘玥淡聲吩咐道。
“是,王爺。”小武聞聲立即上前。
“不用你送!”
“屬下是河南王府的人,王爺吩咐,屬下不敢不從。”小武避開榮安公主貼身侍女的阻攔,公事公辦道,“公主,請。”
……
肖硯等五人去了顧家,卻沒等蹴鞠比賽開始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