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讓銀硃把蘭澤叫了過來,房中只有她、左丘玥、蘭澤、銀硃四人。
“今天叫你來一共兩件事。”十四直接道,“第一件,給你手下的人釋出下一個任務,全部去投軍。”
“蘭澤得令。”
蘭澤並不驚訝,十四這次過來帶了他這一組的人,而把銀硃那組的人留在黃粱的時候,他就已經有猜測了。
“我會安排好,把他們安插進北大營普通兵卒當中。”
“是。”
“第二件,是關於你的。”十四這次沒有直接說,而是先問蘭澤,“我決定把北大營交給你來管,你覺得你以什麼樣的身份進去最合適?”
“聽憑王妃吩咐。”
“我在問你,不要你聽我吩咐,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蘭澤沉默的片刻,屋子裡有些靜。
左丘玥坐在旁邊把玩孟常懷送過來的一把古琴,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撩撥了一根琴絃。
琴發出了一聲悅耳的低吟,叫醒了沉思中的蘭澤。
他微微抬頭,看向十四:“營主。”
“屬下覺得,以營主的身份進入北大營,最為合適。”
“哦,說來聽聽。”十四並未立即對此作出回應,而是示意他繼續說。
“如今北大營雖然主將空懸,但我既沒有官身,也沒有戰功,若是直接掌管北大營,不僅不能服眾,連王妃也會因為我一起遭軍中將士非議。此其一。”
“其二,此次查賬結束,軍中將領定然會大批變動。我若趁此機會進去做營主,引起風波的可能性也小。”
“其三,一個大營有至少二十個營主,我和他們公平競爭,憑本事升任主將。”蘭澤說,“屬下有信心。”
左丘玥調好了音,開始有規律地撥弄琴絃,如水的音調從他指尖流出。
蘭澤識得這首曲子,是大曆朝宮廷樂師所做的樂曲,他幼年聽專門教族中子弟大曆朝文化的先生彈過。
這首樂曲區別於其他宮廷音樂的莊嚴肅穆,更像是流行於民間的小調,悠閒中透著歡快,能讓人想起暖陽之下春水融化,草木發芽,熾如朝陽的少年郎騎著馬兒在原野上奔跑。
同時這首樂曲顯示著,王爺現下的心情很好。
琴音一出,房中的氛圍都跟著變輕鬆了許多。
十四揚起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道:“那就照你說的做吧,和佟羊一樣,我將你放到北大營中,任營主。”
“屬下謝王妃看重,定不辱命!”蘭澤跪地謝恩。
“起來吧。”十四道,“我這裡沒什麼事了,先下去吧。”
“屬下告退。”
蘭澤退出房間。
“你也去吧。”十四對銀硃擺擺手,示意她也出去。
“銀硃告退。”
“什麼事這麼開心?”十四問左丘玥。
“明知故問?”左丘玥指上動作不停,反問道。
“哈。”十四笑聲輕快,“我也開心。”
本以為蘭澤看到她直接給了肖如茗中大營主將的位置,也會想要直接做一營主將。這次把他單獨喊過來,就是要探探他的態度,有必要的話敲打再提醒兩句。
比帶兵的本事,蘭澤跟肖如茗雖說沒比過,但至少不輸他。可是二人最大的差別,便是身份。
肖如茗原本已經有從從五品的官身,而蘭澤和佟羊之前一樣只是一個白身。
一樣的本領,卻沒能得到相同的待遇,心中不平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