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十四被腹部的絞痛和噁心從睡夢中拽出來。
“怎麼了?”身邊的人一有動靜,左丘玥立馬就醒了。
他察覺到了十四的不對,立即起身,點燃了營帳裡的蠟燭。
而行軍床上的十四,已經難受到蜷縮起來。
她忽然覺得渾身冰冷,猶如墜身於數九寒天,冷到發疼。
……
整片營地燈火通明,所有的大夫都被叫了過來,除了梅知雪。
梅知雪原本只是輕症,但是同樣在今夜,忽然嘔吐、抽搐不止。幾乎在十四出事的同時,她也陷入了昏厥。
大夫一個一個進去診脈,又一個一個地走出來。
佟羊守在營帳外,看著又一個大夫診完脈出來,走向旁邊已經去過營帳的大夫身邊,開始低聲討論。他抬手,示意下一個人進去。
第六位大夫蒙著用藥水煮過的面巾進到營帳裡,十四剛剛吐過一次,此時也跟梅知雪一樣出現了抽搐的症狀。
左丘玥坐在行軍床上,將她抱在懷裡,一隻手圈住被子圍著她,另一隻手握著她受傷的那隻手的手腕。
郡王爺沒有戴面巾,大夫想提醒,想了想又作罷。其他話也不敢說,低著頭走到近前,將帕子鋪在十四腕上,替她診脈。
“怎麼樣?”
同樣的話,左丘玥已經問了六遍。
然而得到了六次相同的回答——是疫病,但他們束手無策,只能開方子緩解症狀,不知如何根除。
原本最有希望研究出治療方法的是梅知雪,剩下的人都在輔助她,可是她卻病倒了。
“下去吧。”
年逾五旬的老大夫從營帳裡出來,邁出門之後,才敢抬手擦額頭上因為緊張出的汗。
百姓人人都道河南郡王是潘安貌,菩薩心,脾氣出奇的好。方才在營帳裡,他也確實不見疾言厲色。可是這老大夫卻被嚇出了汗,連他自己都不知其然。
第七個,第八個……十幾個大夫依次診完,遠處傳來了雞叫。
天快亮了。
整個營地徹夜未眠。
佟羊得了左丘玥的命令,傳訊息回肖宅,讓銀硃去周遭的州縣找尋名聲在外的大夫過來。
孟常懷到了,左丘玥把所有事情都推給了他,留在營帳裡專心照顧十四。
同一天,被隔離出來的這片營地裡,出現了第一個病死的人。
為了不亂民心,連同十四患病的訊息一起,被封鎖在營地之內。
同時,不斷有新的病人被送進來。二十頂帳篷很快住滿,又加了二十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