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八,齊先、佟羊和林二一起從神都回來了。
帶來了左丘玥的信。
和往常一樣,最外層的信封沒有署名,裡面裝了兩個小一些的信封。一封是給十四的,另一封是給肖硯的。
一封裡面裝了五張信紙,寫滿了;另一封裡面裝了兩張信紙,寫了一張半。
在相麻衣和齊先一唱一和的起鬨之下,十四跟肖硯當面開啟了信封。於是這相差懸殊的信紙數量,就一覽無餘地落在眾人眼中。
十四沒理會他們投過來的打趣目光,平靜地看信。
“一覺醒來,梅花枝頭綻放,夢迴黃粱,忽覺甚是愛你。”
這是信開頭的第一句。
十四微愣住。
緩緩收了信紙,疊好重新塞回信封中。
“誒?你怎麼不看了?”相麻衣捕捉到她的動作,眼裡湧上八卦,“寫了什麼?連當著我們的面看都不行嗎?”
“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十四面上一本正經。
“什麼事?”
什麼事呢?
她的目光從相麻衣掃到佟羊,又掃回來,落到了林二身上。
看得林二一頭霧水:“娘子,我怎麼了?”
“你今年多大了?”十四問。
“啊?”林二木木地回答,“二十四,過了年二十五。”
“該考慮親事了。”
“啥?”
“你,林三,康斯穆,你們幾個都不小了,該考慮終身大事了。”十四道,“我聽林三說你們大哥還不到三十歲,已經有了三個孩子,最大的已經十二三歲了。”
“你二十四,林三二十三,你們倆都該考慮成家了。現在有喜歡的人嗎?有的話可以跟我說,我讓人替你操辦婚事。”
“哈?”林二雲裡霧裡,摸不著頭腦,怎麼就忽然說起他的親事了呢?
“你要當媒人呀?”相麻衣一聽來了興趣,“算我一個,我也想體會體會撮合人的感覺。”
“林二,你有喜歡的人嗎?在黃粱縣還是在神都?”
看著她的注意力全部被轉移開,十四暗暗鬆了一口氣。
而旁邊的齊先跟佟羊,只要提到婚事,他們一概不參與。
肖硯讀完了信,看著拉著林三興致勃勃地追問人家喜歡什麼樣的人的相麻衣,暗暗嘆了口氣:師父在孃親這裡,永遠也佔不到便宜。
……
十四原本只是隨手揪出林二轉移矛頭的,未曾想,居然真的問出了林二的意中人!
而且人家這趟從神都回來,就是因為意中人也在黃粱縣!
“誰?你看上了哪家的女兒?”這下就連齊先也忍不住好奇了,“好你個林二啊,跟我們說你是想念家中老母了,趁著過年回來盡孝的。實際上卻是跟著人家姑娘回來的,你藏得可真深啊!”
“青梅竹馬?還是對方也跟你一樣往返於神都和黃粱?”佟羊很快抓住問題的核心。
“……他們家在神都,今年秋天她哥哥外任,來黃粱做官,她就跟著一起來黃粱了。”林二已經憋出了一張大紅臉。
“哦吼吼,行啊你林二!”相麻衣就差吹一聲口哨來喝彩了,“聽你這麼說你們倆認識已經很久了,瞞的挺好呀。”
“相……相娘子,您求別再打趣我了。”林二告饒道,“我臉皮本來就薄,您就放過我吧。”
“我呸。”齊先聞言忍不住道,“你可真好意思哈,你臉皮要是薄的話,就找不出臉皮厚的了。”
在神都的商圈裡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混得那麼開的人,無論如何也跟“臉皮薄”三個字扯不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