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被梅行之用力拽出來,噴湧而出的鮮血盡數噴灑在十四臉上。昏迷中的左丘玥身體晃了晃,旁邊的銀硃和肖硯立即一左一右扶住他。
梅行之扔掉箭矢,迅速拿起兩塊倒了藥粉的棉布一前一後堵住傷口。
十四一動不敢動,其他人也一動不敢動,甚至把呼吸都放輕了。
“阿硯,按著。”
肖硯接過梅行之的手按住前後兩塊布,他取出長布條開始裹纏。
“好了。”纏好之後,他又捏起左丘玥的手腕摸了摸脈象,然後長長地出了口氣,“現在可以把他抬到床上了。”
左丘玥被緩緩抬到床上,肖硯跟銀硃扶著十四起來。
“孃親,你也受了很重的傷……”肖硯更咽道。
“我……”十四想說我沒事,但是剛剛開口,只覺眼前一黑,然後就沒了知覺。
“孃親!”
“娘子!”
“肖娘子!”
……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十四先看到了熟悉的環境,然後忽然被遍佈全身的劇痛包裹住。她沒有準備,突然湧過來衝擊讓她低低喊出聲,然後深深吸了口氣,才慢慢適應下來。
“孃親你醒了!”
“娘子你醒了!”
“醒了?”
守在旁邊的銀硃、肖硯和相麻衣立刻聽到了動靜,一起驚喜道。
“別動!”
見十四做出起身的架勢,相麻衣立即制止道,“梅大夫說了,讓你躺著靜養。”
但是她說歸她說,她說話的空隙,十四已經用手撐著床坐起來了,銀硃在旁邊虛扶了一下。
“我睡了多久?”十四問,“左丘玥呢?他怎麼樣了?”
“左師傅一直高熱不退,已經三天了。”肖硯回答道,“孃親,你也睡了整整三天了。”
銀硃端了杯水遞給十四,讓她慢慢喝下。接過空杯子之後,道:“娘子,我去端粥。”
“你坐起來幹什麼,還不快躺下。”相麻衣再次勸她躺下,“真當自己的身體是鐵打的嗎?你不知道只用拳腳也能把人活活打死嗎?你都不知你昏迷的這幾天阿硯哭了多少回,你想讓他變成沒孃的孩子?”
十四看向肖硯,果然見他眼圈紅腫,眼下還有烏青,顯然這三天很不好過。
他趴在十四床邊,握著她的手。
十四反握住他的手,把他拉到懷裡抱住:“是孃親的錯,讓阿硯擔心了。”
肖硯只覺鼻頭一酸,一陣更塞湧上喉頭。
“娘……孃親……”
十四輕輕撫著他的頭,柔聲安撫了一會兒。等肖硯的情緒平靜下來了,她也漸漸恢復了精神。
銀硃端著白粥進來,十四吃了一碗。一碗粥下腹,才感覺身上慢慢有力氣回來。
“娘子還要再吃一些嗎?”銀硃問。
“剛剛醒過來,不宜過量進食,她的脾胃會受不了。”梅行之走進來,卻看見十四在掀被子,“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