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喝的藥有安神的作用,導致她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還沒睜眼,就聽到了隱隱約約的琴聲。
醒了?
她坐起身,感受了一下,身上鬆快了不少,沒有昨天那種化之不去的疲憊感了。穿了衣裳束了發,走出房門。
琴聲自然是從左丘玥的房間傳來的,十四尋著它走過來。
小武昨夜守了一夜,現在回去休息了。十四抬手敲門,隨即傳來清越的嗓音:“進來。”
“孃親?”正在練琴的肖硯有些驚喜,立即起身走過來,“你醒了,有沒有感覺舒服一些?”
“好多了,別擔心。”
“那就好。”肖硯聞言眼中出現笑意,高興道,“孃親,那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下去給你端藥。知雪姐姐說你再喝完這副藥就差不多能痊癒了,已經熬好了在爐子上溫著呢。”
“左師傅,我先暫停一下。”他轉身對左丘玥說。
左丘玥抬手示意:“去吧。”
肖硯快步出去,房裡剩下十四跟左丘玥兩個人。十四站著,左丘玥則剛剛扶著旁邊的東西從地上起來,他跟肖硯彈琴的時候喜歡席地而坐。
看他起身的動作,十四便知還要再修養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恢復。
“肖娘子。”他喊了一聲,面上如平靜的湖面盪漾出碧波,瞬間現出溫和而攝人心魄的笑容,“多謝你救命之恩。都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湧泉之恩該怎麼報卻沒人說過。所以這份恩情,還要容在下想一想,才想相處報答娘子的方法。”
十四其實想問他: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不要輕易對別人笑?
但是這話問出來必定會引出其他話題,而且帶著撩撥的意味,不太適合隨便說出口。所以她出口的話便變成了:“看來是真的好了,嘴上功夫又回來了,再也不是昨天那個一句話要分成三段說的人了。”
“讓肖娘子見笑了。”左丘玥聞言並不在意,被人提到昨日的狼狽也自動忽略了,他道,“不過無妨,我這輩子最狼狽的樣子肖娘子都見過,這點兒小事,不足掛齒。”
十四沒接話,丟了一物給左丘玥:“你的。”
“是它?”左丘玥伸手接住,是當初他押在十四這裡的藍天水蒼玉,他撫著玉佩溫潤的觸感,繞過琴桌走上前來,“肖娘子把它給我做什麼?”
這話問得好笑,明明是他的東西,給他了他卻還要反問為什麼。
“你當初說讓我拿銀錢來贖回它,現在銀錢還沒給呢,怎麼就把信物先給我了?”左丘玥把玉佩放回十四手裡,“還是你拿著吧,等我什麼時候有錢了,再找你贖回來。”
“做人要講信譽,當初說好的要贖回來,就只能贖回來。肖娘子不必看我可憐,就把東西還給我。”
“另外就是,在下可能要厚著臉皮,繼續在這裡借住一段時日。這個在肖娘子手裡,我才能繼續提要求不是?你把它給我,在我看來就跟在趕我走一樣,這要求我還怎麼說出口?”
什麼話都讓他說了,十四還能說什麼呢?
她難道要說:東西你拿回去,想在這裡住多久就住多久?
還是:我就是要趕你走,你別再繼續住在這裡了?
“你難道對我就沒什麼好奇嗎?”左丘玥忽然又問。
“好奇什麼?”
“比如我為什麼會遭到追殺,從小到大的經歷是什麼樣的,還有……是否婚配,類似於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