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行之終究沒能從十四那裡問出來她在昌順鏢局做了什麼,得知事情的真相是兩日後的事情了。
他的線人告訴他,長孫衍居處的滾滾濃煙,是他隱藏在居所之內的密室裡著了火。密室裡存放著他自來到黃粱縣到如今所搜刮的所有錢財珍寶,在那場不知因何所起的大火中全部付之一炬。
而讓長孫衍承受不住打擊昏過去的,還並非密室裡的錢財,而是那裡有數百冊市面上早已找不到的古籍孤本以及多位煉丹大師的手札。絕大部分是他從少年時期便開始收集的,當年來黃粱縣的時候特意從神都運了過來。總之,是長孫衍最寶貝的東西,走到哪兒都要帶到哪兒的東西。
聽到這裡,梅行之不禁想起他家中那些幾代人累積收藏起來的醫書典籍。要是忽然有天有個人放了把火把他們全部燒掉……只是想想,他想把那人活活撕了的心都有了。
不過這些都是兩日後的後話。
……
十四跟銀硃在火鍋店的後院稍事休息,這次沒等到夜半三更,而是入夜之後便開始行動了。
兩個人有恃無恐地再次潛入昌順鏢局,決定使用聲東擊西之策。
由銀硃拿著兩鞭肖硯正在研製中的鞭炮,來到昌順鏢局的馬廄,打暈了看守的人,割斷了所有馬的韁繩,然後點燃了鞭炮。
雖然正在研製中,但肖硯出品的東西,向來保證質量。噼裡啪啦的聲音一經炸響,暗夜之中,數十匹馬一起嘶吼著衝出馬廄,驚動了整個昌順鏢局。
所有鏢師、小廝,紛紛出動去抓受驚的馬匹。
趁著這個間隙,十四如暗夜幽靈一般飄進了長孫行的居所。
還沒來得及落地,忽有箭雨當空籠罩而下。
“肖十四娘,你當真不怕死?”長孫行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來。
十四身上穿著防彈背心,只專心護頭。箭矢從她身上擦過,割破衣衫留下血痕。
“反正不如你惜命!”十四翻滾到一個半人高的水缸旁邊,從空間裡隨意摸出來昨晚剛放進去的赤金羅漢像。
“砰!”
水缸被砸破,裡面的水傾瀉而出。十四藉機把缸側翻過來,將其當成了臨時避難所。
“呼。”總算有了個喘氣的機會。
“昨夜是不是你潛入我堂兄的居所,燒了他的密室?”
箭雨還在不停地落下,十四躲在水缸裡,聽長孫行從屋子裡傳出來的聲音,斷斷續續模模糊糊。
“你說什麼?我聽不清!”
“你少裝聾作啞!”長孫行的聲音瞬間提高一倍。
“你躲在屋子裡不敢出來,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喊話,還嫌我裝聾作啞?”十四喊道,“如今在你的地盤,被人圍攻的是我,你卻還是躲在裡面,連面都不趕露。長孫行,這就是你們昌順鏢局的風格吧,你可真是個大男人啊!”
“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啊!”
想把人惹怒就要會抓重點,十四就很會抓。
“你給我住嘴!”長孫行果真暴怒,“死到臨頭還逞口舌之能!”
“我難道說錯了嗎?哪一點錯了?”水缸裡空間很寬敞,十四窩地很舒服,“你們這些自詡頂天立地大丈夫的人,居然怕我一個女人怕成這樣。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要人笑掉大牙?”
弓箭手見十四躲在缸裡,射出再多的箭都沒用。有一人停下,要去稟告長孫行。
但是他剛剛離位,往長孫行的方向跑了不到三步,便被一支突然飛過來的短箭射穿了喉嚨。
銀硃射出一支袖箭之後立馬躲避身形,沒有任何人看到箭矢從哪個方向射出來的。
銀硃的位置是十四提前幫她找好的,極佳的狙擊手位置。
她趴在這座院子某間屋子屋山頭的一角,位置隱蔽,角度也刁鑽,能射擊的範圍很小。剛剛那個人跑了三步之後,才進入她的視野。
所以這些人只要不動,銀硃別說射他們了,連看都看不見。
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害怕,自第一個人喪命之後,人人自危。
“你們在幹什麼?人死了嗎?”外面一時間沒動靜了,長孫衍在屋裡問道。
“沒死呢!”